桓儇似乎並不喜歡來牢獄這種地方。臉色稍變一番掙紮之下,提步踏進了大理寺的牢房。可想而知的陳腐氣味撲麵而來,熏得桓儇不由自主地皺眉。
“阿嫵,你不常來這種地方自然會有些不習慣的。你若是不喜歡的話,可以扶著我。”裴重熙笑吟吟地瞧著桓儇溫聲道道。
“本宮何須常來這種地方。倒是李輔機你這牢裏也該經常派人清掃一下,此處氣味實在難聞的很。”桓儇不願意理會裴重熙,便隻能把氣撒到了李輔機身上,“本宮可不希望,下次再來的時候還是這幅模樣。”
被殃及池魚的李輔機在裴重熙幸災樂禍的目光下,躬下身子緩聲道:“微臣謹遵大殿下懿旨。”
天知道他造了什麼孽,為什麼能遇見這兩個人大人物同時在場。
李輔機忐忑地看了二人一眼,突然有點擔心等會這兩人會不會把大理寺給掀了。至於隨行的崔皓、盧世昭則憋著笑意拍了拍他的肩膀,兩個人的臉上寫滿了同情。
“大殿下,王爺。那薛靖衡就關在這裏。”李輔機指了指倚在牆角閉目養神的薛靖衡道。
“薛靖衡,薛刺史。”桓儇聲音裏帶了幾分冷意,“看來你日子過得挺舒坦的。”
聽得腳步聲薛靖衡睜開眼,折膝跪地,“罪臣薛靖衡叩見大殿下,叩見攝政王。”
“嗬,你也知道你有罪?”聞言桓儇不禁冷哼一聲,在她眼裏寫滿了不屑與憤慨。
“罪臣所犯之事,罪無可恕。”薛靖衡聲音無比恭敬仿佛是誠心實意的在認罪,“更不敢去奢求大殿下的免罪。”
話落耳際裴重熙嗤笑一聲,那雙好看的鳳眸微眯著,“怎麼,這大殿下還沒開始審問。薛靖衡你就開始認罪了?本王想知道,在溫氏到底給了你什麼好處,讓你這般忠心耿耿。”
“從頭到尾都是罪臣打著溫氏的名義肆意妄為。溫太傅和溫仆射都對此毫不知情。”薛靖衡努力壓下心底的不安道。
“薛靖衡,你有幾條命夠你死的?你莫不是以為你一個人就能攬下所有的罪責吧?”裴重熙掃了眼垂著首的薛靖衡,嗤笑一聲,“即便你們幾個人都死了,這份罪你也擔不起。”
“罪臣知道罪臣罪該萬死,便是千刀萬剮都不為過。”
“薛靖衡,你要認罪的話留到明日再說也不遲。本宮現在隻問你銀子都去哪了?”桓儇毫不留情地打斷了薛靖衡後麵的話,冷聲斥道。
“罪臣將他們用來打點河東上下官員,還有平日裏的花銷應酬。”
聞言桓儇麵上冷意微凝。薛靖衡這是鐵了心要攬下所有罪名,就算自己再問下去,也必定問不出什麼。喵喵尒説
況且從一開始自己也沒打算在溫氏身上動狠手,逼得溫氏舍棄薛靖衡以及暫時讓出並州這塊肥肉,她的目的算是達成一半。隻是如這今並州暫且還未落到自己手裏。
“走吧,回宮。”
得到了想要知道的東西自是可以走了。
“阿嫵,你就不再多問一會?”裴重熙略帶深意地掃了眼叩首的薛靖衡,語氣柔和,“他身上的秘密可不止這一些。”
“多此一舉。在這個漩渦裏一個人的死,哪有利弊來的重要。”
薛靖衡死是定局,而他本人也是抱了必死無疑的決心來長安。犧牲這樣一個人來換整個大局的安穩,何樂而不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