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時候有些事情,必須得查清楚才能夠安心。雖然桓儇此人算得上深不可測,但是有劍門天險在此,他就不信桓儇的人能夠避過劍門直入益州。倘若桓儇一旦查出事情的真相,他隻能擒桓儇清君側。
相比段漸鴻那邊的焦頭爛額,桓儇這邊倒是怡然自得。時不時帶著韋曇華微服私訪夜遊錦官城,日子好不快活。當然這都是表麵上做戲給眾人看,底下桓儇卻絲毫沒有閑著。
不僅大張旗鼓地派出其他人,去城內外各處詢問田地桑苗一事,對此毫不不避諱,幾乎是有意讓段漸鴻知曉此事。就算是有百姓登門求見也不避著,此舉讓段氏一黨一時間也摸不出桓儇意欲何為。
這日桓儇不知從何處聽來益州有美食名曰古董羹,與長安的吃法大有不同。在暖鍋中紅湯煮沸,燙肉滾菜,味道頗為可口。
銅鍋下擱了銀絲碳,是以沒有那般的煙熏火燎之感。片好的羊肉、兔肉、牛肉分別置在玉盤中,還有鮮筍、豆衣以及一些時令的蔬菜。
“這益州的古董羹跟長安可是天壤之別。”韋曇華麵露難色地往暖鍋內看了看,歎道:“這湯看起來就特別辣……”
負責暖鍋的廚娘聽得這話後,忍不住莞爾一笑,“娘子不知道哦。我們益州的古董羹就是這樣的,辣勁十足才好吃呢。”
“徐姑姑,去庫裏取兩壺劍南燒酒來。既然是吃暖鍋總得配酒解辣。”桓儇麵露笑意對著徐姑姑吩咐道。
等徐姑姑端酒回來的時候,暖鍋恰好沸騰起來。眾人見勢在桓儇舉筷後紛紛涮肉下鍋,七上八下,好不快活。殿內伺候的幾日除去行宮的婢女在侯著外,徐姑姑他們都在另起的鍋裏涮肉滾菜。
眾人嬉鬧作一團,桓儇自然也沒拘著他們。隻是時不時地和韋曇華低頭交流兩句。
“大殿下,節度使在外求見。”從殿外走進個青裳婢女柔聲道。
聞言桓儇麵上笑意微滯,“段節度使他來了啊。讓他先去正殿等著吧,本宮一會就來。”
“大殿下,您不會真的要去見段漸鴻吧?”韋曇華皺眉,放下手中筷箸,“此人這個時候來是不是來試探您想法的?”
“誰說本宮要去見他了?見不見都是本宮說了算。隻是如今這劍南道的民心還尚在段漸鴻身上。”斂眸摩挲著酒盞上的紋路,桓儇眼中滿溢銳利。
今日的段漸鴻特意穿了身朝服,前來拜見桓儇。可是從他入府到現在,已經足足等了兩個時辰有餘。就連茶水也換了好幾壺,但是桓儇自始至終都沒有露過麵。
剛剛被他派去詢問桓儇可否見麵的宮女,又回來告訴他。大殿下那邊尚且在處理其他事情,抽不開身,希望節度使能夠再等他一會。
一直等到月上柳梢。那日見過一麵的徐姑姑才目含歉意地朝他走了過來。
“段節度使,讓您久等了。”徐姑姑含笑攏袖一拜,語氣和緩,“大殿下讓老奴過來傳話。她今日身體不適,不能來見節度使還讓節度使等了這麼久。特讓老奴給節度使送一份禮物。”
話止徐姑姑抬手擊掌,隨行的內侍連忙將手中的錦盒遞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