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上回節度使段漸鴻,連同益州刺史徐朝慧雙雙上門求見過桓儇後。桓儇直接下了一道懿旨,她在益州這段時日,益州的大小政務都交予她批閱以後才能執行。是以徐朝慧倒是成了行宮的常客。
段漸鴻自然也得了此消息,不免有些擔心起來。更何況如今楊逸飛也因桓儇之故,暫且客居於行宮。
據眼線傳來的消息。此人每日除了與另外一個叫謝長安的人去刺史府以外,大部分事情都是遊走在大小坊隅中的三教九流之間,不知意欲何為。
暗地裏他除了獲知了徐朝慧中暗裏調查改稻為桑一事,其他一概不知。他少不了猜測起桓儇到底在計劃什麼。
原本按照他的計算安插在行宮內的眼線,行動隻會越發困難起來。可是也不知道桓儇是有意還是無意,行宮內眼線的盯梢比往日輕鬆不少。
是以眼線傳來了不少不知是有用還是無用的消息,但是消息無一例外兩人談話,基本都是圍繞著益州政事以及改稻為桑一事來商討的。
此番下來就連段漸鴻也不免開始覺得,桓儇此行真的隻是為了查改稻為桑一事。
桓儇的之前說得的確不錯。益州百姓對天家極為反感,所以桓儇派去查問的人,無一例外都隻能問個片麵,便是威逼以財利誘,也隻得些山野趣聞和家宅豔事。
但是徐朝慧不同,他剛來益州不就,又連著走訪了好幾回城郊。再加上又有郗聿懷在前,益州百姓自然願意對其吐露一二。徐朝慧也借機旁敲側擊地打聽到了些許,有關益州乃至劍南礦產信息。
於此前趙鸞對他說的話大相徑庭。益州雖然盛產鐵礦,但是私自采礦之人確實有違國法,益州現下的情景,實在值得令人深思。
明裏有徐朝慧走訪各處,暗裏又有楊逸飛和謝長安遊走坊間,與三教九流結交探聽虛實。是以桓儇手中有多了不少有趣的事情。
徐朝慧帶著連日收集的有關改稻為桑一事的供詞證據一應承至桓儇麵前。桓儇也不拆開隻是讓他先坐著,再吩咐徐姑姑奉茶。
天家威嚴在上,徐朝慧自不敢多言。
“你都查到些什麼?”桓儇啟唇一笑,叩著桌案詢問道。
“如大殿下您所想。改稻為桑一事所帶來的影響頗為深遠。好些百姓因此變賣家產土地者不在少數,有更甚者因此欠下無數利貸,最後逼不得已販賣妻女,謀求生路。”徐朝慧抬頭看向桓儇,一字一頓道:“民不聊生,苦不堪言。”
“還有的臣也不知道該如何開口……但是臣知曉大殿下知道的必然要比臣多。”
“你倒是比上回來得時候精進不少。其他事情你無須操心,自有本宮盯著。你仔細著繼續去查改稻為桑一事,然後再查查益州往年的賦稅還有大小布坊稅收一事。”桓儇頷首,目含誇讚看著麵前的徐朝慧。
“是。回稟大殿下,臣此番還帶來一位桑農過來。”
話落耳際桓儇睇眼瞧了徐朝慧半響,唇齒微張抬手示意徐姑姑去請人進來。
來人在殿外動作拘謹地行過禮以後,得了徐姑姑許可才敢緩步進了殿內。WwW.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