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幾人來的時候,街邊這家酒樓剛空出一個雅間。門口攬客的掌櫃見幾人衣著華貴,當即引幾人前去。
至於隨行的玄天等人也選了個視線好的地方坐下。防止有人趁此機會作亂。
雅室內,裴重熙並不詢問桓儇的意見,便點了幾樣當地特色吃食。二人相識多年口味基本相同,而且在這等小事上麵她向來順從他,自不會有太多計較。
一行人運氣極好。來得晚還得了一個視線最佳的地方,極目眺望可見長街上明燈灼灼,行人如織又可見水麵上燈火輝煌。
斟酌稍許,徐朝慧起身斂衣叩拜桓儇,再三謝恩。一來謝桓儇知遇之恩,二來謝桓儇當日的救命之恩。那日他以身替桓儇擋箭後,再次醒來時人已經在刺史府內。
每當他詢問是何人送自己回來的時候,並無人能為他解惑。久而久之此事變成了橫在他心裏的一樁牽掛。如今細思起來,必然是桓儇想法子救了他的命。
“你不必謝本宮。你可還記得本宮在客棧時與你說過的話。”桓儇舒眉接過裴重熙遞過來的茶盞,緩聲道。
聞得桓儇已然自稱本宮。徐朝慧為官雖然隻有短短幾載,但是也明白此刻桓儇在考問自己,當下正色語氣恭敬道:“您說微臣的策論很好,都是些真正利國利民的點子。”
“你記得就好。其實你在青州的政績,本宮亦有所聞。”桓儇屈指摩挲著茶盞,莞爾一笑:“你做的不錯。隻是還需要磨煉磨煉。”
聽到桓儇誇自己。徐朝慧抬頭極為認真地瞧著上首麵沉如水的桓儇,想在對方臉上瞧出一絲端倪來。
才看了一會就察覺到,裴重熙正偏首凝目盯著他,麵上冷意驟現。見此他不由愕然,想起聽過的傳聞,連忙收回目光起身辭行。
徐朝慧才走出門。就聽見裴重熙對著合上的門扉,冷哼一聲嘀咕句算他識相。
“你也真是無聊。何必老是針對著他呢。”桓儇搖搖頭睇了裴重熙一眸,“他難道不是當初你一力提拔的麼?”
聞言裴重熙神色溫和的看著桓儇,眼中似有深意,“阿嫵,你我二人難得有片刻清淨。何必讓這些外人打擾我們。你嚐嚐他們家的菜,我覺得還行。”
“你先回答我,為什麼要提拔徐朝慧。”桓儇蹙眉並不理會裴重熙,伸手將他擋開。
“難不成你希望溫家他們安插人進來?”睨她一眸,裴重熙唇際染笑,“還有一事。我已經傳信高儉。讓他想法子把你的意思傳給褚晏行,褚晏行會向淇栩請旨的。”
捕捉到各中關鍵。桓儇蹙眉,眼中挽開些許笑意來,“你動作倒是挺快。溫嵇隻怕想不到你會直接讓褚晏行來舉薦。”
“若不如此。溫氏不會同意讓崔皓任劍南節度使的,他們打壓崔氏那麼久……”
話至此處戛然而止。桓儇若有所思地看了裴重熙一眸,嘴角微微揚起。
耳邊傳來一聲輕嗤,二人再度無言。用過膳以後二人並肩出了酒樓,立於灼灼明燈之下。望向燈火闌珊的長街,正打算繼續找個地方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