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此事後桓儇原本打算親自前往安陽,但是武攸寧等人以死相諫,絕不同意桓儇身涉險境中。最終由武攸寧協同韋曇華一塊前往安陽,桓儇繼續坐鎮洛陽。
同時留下來的還有謝長安和溫行雲。
“不過大殿下也是聰慧,居然讓桓世燁帶人去城中富戶家募捐錢糧。”說著王琮抬首看了眼裴重熙,麵染讚賞,“不動城中的糧倉雖然不是什麼明智之舉,但是卻能夠保證以後都有糧食可吃。等水退苗也壞了,留存糧食冬日才能順利地熬過去。”喵喵尒説
“大殿下自幼聰慧,何須你來稱讚。”溫藺瞥了眼王琮,眼露不屑之意,“眼下最要緊的還是要太醫署趕緊籌集草藥送過去。一旦瘟疫擴散開來,後果嚴重。”
聞言謝安石偏首瞧了裴重熙一眸,又看向溫行儉,“先安排太醫署去籌集草藥吧?諸位意下如何。”
“甚好。不過本王還是以為關隴那邊可以再緩一會,江浙兩淮的鹽稅一旦到了,先行撥到洛陽去。該撥多少錢多少糧,一分都不能少。”凝視著手中奏折許久,裴重熙眼底滑過擔憂。將其擱在一旁。
他知道桓儇決意臨時改道去洛陽,為得是鏟除桓世燁,以此震懾宗室。那封信送到桓儇手中的時候,他相信以桓儇的聰慧一定能夠猜到他想要做什麼。如今的洛陽陷入風雨中,想要破局而出唯有見血以懾四方。
溫行儉聽得裴重熙的打算,眸光如鷹,“萬一關隴那邊鬧起來,裴相公你打算親自披甲上陣麼?”
“有何不可?內患不解,怎平外擾。自古以來都是先安內後攘外。”裴重熙回了一句,鳳眸中暗芒流轉,“況且大殿下的意思,應當也是等著兩淮鹽稅到了再行撥款。”
他與桓儇相識多年,也曾經一塊長大。很多時候二人之間都是極為默契,如今二人便是不在一處,也能猜到對方的想法,從而聯手製敵。
“那裴相公最好能穩住關隴那群武人。”
溫行儉話裏哂意難掩。然而眼下裴重熙全無理會他的意思,偏首看了眼謝安石。壓低聲音道了幾句,謝安石麵露遲疑最終還是頷首。
將二人間動作看得分明,溫行儉眼中譏意更重。果然無論過了多久,裴重熙還是改不了與人結黨以求自保的習慣。
等政事堂的事情忙得差不多以後,眾人依次離開。就在謝安石準備回尚書省的時候,原本應當離開的裴重熙,卻堂而皇之地再度出現在政事堂門口。
看見那些值守的金吾衛對裴重熙的到來視若無睹時,謝安石不由感慨萬千。當初那個最不起眼,甚至人人都看不起的年輕人,已然成為這個帝國中掌控大權的人。
“裴相公,怎麼突然回來了。”謝安石屏退了防閣沉聲道。
聞言裴重熙折膝與謝安石相對而坐,“謝公應當已經猜到了我的想法吧?楊禎和那二人必須死,他們死了才能彌補國庫虧空。”
“他們是你用來搪塞溫氏的借口。若是老夫猜的沒錯,你的目的在關隴。”鼻息微沉。謝安石穩住如鍾,一眸掃向裴重熙。眉宇間露了莊嚴凝肅,“你比我清楚關隴那群武人其實沒有那麼好掌控。你到底想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