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之嵐。”裴重熙抬眸冷聲喚了句。
聽得裴重熙的聲音,宋之嵐麵露驚懼。那日挑斷手筋和折斷臂骨的痛苦仍舊讓他無比恐懼,他原本以為他會跟著父親和義父一樣被處死。
未曾想到他居然被裴重熙帶了回來,囚禁在這暗無天日的地牢裏,日日受盡折磨。
新傷未愈時又添舊傷,雙腿亦被打斷。如今所受的折磨皆是因為他碰了桓儇,才會遭到裴重熙如此折磨。可是當初不是桓儇主動勾引自己的麼?甚至還和自己有了魚水之歡。
“你不能這樣對我。桓儇是我的人,我是大魏駙馬。”柳綦不顧一切地高喊起來。
“宋之嵐,你以為我不知道那日與你歡好的是青樓花魁。阿嫵是什麼樣子,我最了解了。她怎麼會允許你碰她?”話止裴重熙睇了眼身旁掌刑的侍衛,哂笑道:“看來教訓還不夠。得讓他多長點記性,不必有所顧及。反正人世間的宋之嵐已經是個死人了。”
一旁的侍衛頷首應諾拿起火鉗,狠狠烙在宋之嵐身上。慘叫聲迭起,宋之嵐麵上蒼白不已,豆大的汗珠從他額角滾落,下身的也被浸濕,散發著一股怪味。
“宋之嵐,我問你當初是不是木卯給你出的主意?”裴重熙抬眸目光冰冷地看向宋之嵐。
“木卯?那個獨臂的怪物麼?”從疼中回過神來的宋之嵐舔了舔唇角血漬,怪笑幾聲,“是他給我出的主意,怎麼你要去找他麼?就是他告訴我桓儇的弱點的,他還告訴我桓儇就是人盡可夫的賤人,要我拿下她,好好折磨她。”
話音落下毫無意外,宋之嵐身上遭了狠狠一鞭。持鞭的裴重熙掃他一眼,眼中殺意難掩。在他張嘴想要咒罵時,銀光一閃,他滿嘴是血地吐出一物。
“你和柳綦二人皆把當她做玩物,一讓你們顏麵掃地便恨不得她墮入塵埃中。她越是跌入泥潭,你們恨不得讓她折盡傲骨,成為他人褻玩之物。你二人的言語實在令人厭惡至極,不過宋之嵐你放心,我是不會讓你輕易死去的。”說著裴重熙低頭看了眼地上已經被踩得髒兮兮的東西,舒眉一笑。將手中的鞭子丟了回去。
不管身後的宋之嵐如何拚命的晃動鏈子,也隻當做沒聽見。
玄天轉頭看了眼渾身血汙的宋之嵐,當時救下桓儇時主子那可怖的眼神,他還記憶猶新。
這是這麼多年來他頭一回看見主子露出這樣的眼神。
要怪還是隻能怪宋之嵐自己,誰讓他不長眼偏偏要對大殿下動手。落得這個下場也是咎由自取。
一夜過去。
薛府早起的下人剛推開門,看見自家府門口那個沁著血的麻袋。不由一愣,小心翼翼地走上前打開麻袋。看見麻袋裏擺著的居然是薛少淵的屍首,驚叫出聲。一個踉蹌跌倒在地上,連連往後退去。
他的驚呼聲將薛府其他人一同驚醒,看見渾身沾血的薛少淵。連滾帶爬地跑進去向自家阿郎通報此事。
薛諫之聽聞這個消息,連鞋都顧不上穿。赤足奔回府門口將亡子的屍體接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