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五章求見(1 / 2)

屋外夕陽已沉。遊來的風拂亂裴重熙的袍袖。他負手站了許久,最終振袖大步離去。也不管裴府中仆役如何驚懼他。

“主子,那四人已經全部找到。”幽天立在一旁神色恭敬地道。

聞問裴重熙微微頷首,啟唇冰冷地吐出個殺字。

裴府內眾人在確定裴重熙離開後,鬆了口氣。互相攙扶著站起身,又喚來仆役趕緊進來收拾收拾,重新布膳。

“長兄,你行事實在是糊塗。”裴瀟埋怨地看向裴濟,沒好氣地道:“你怎麼能說出那樣的來。萬一他一怒之下殺了我們怎麼辦?”

聞言裴濟麵色更不是不好,拂開裴重慧的手,起身欲往外走,“他敢。就算他一手遮天還能無視魏律不成?我這就去禦史台告他。”

“阿耶!我不知道你為什麼要對大殿下不利,但是您今日實在不應該說那樣的話。”說到這,裴重慧斂衣作揖,“此次說什麼也是您不占理。若您真的去禦史台,隻怕也沒什麼用處。”

聽得這話裴濟瞬間泄了氣,如同打蔫的茄子一樣靠在椅子上。一句話也說不出。閉上眼裴重熙剛才狠厲的目光尤在眼前。

思緒至此,裴濟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三郎的意思,是要我們咽下這口氣?”裴瀟的夫人皺眉道。

聞問裴重慧搖搖頭,“二嬸,您誤會了。我隻是覺得我們不應該如此魯莽行事。”

“魯莽?分明是他裴重熙仗勢欺人,眼裏根本就沒有我這個父親。”緩過勁來的裴濟瞪了眼裴重慧,斥道:“你何必再為他說話。”

“晚些時候我親自去向大殿下請罪。”

言罷,裴重慧轉頭離去。留下一臉肅色的裴家人。

公主府內桓儇倚著憑幾,在她麵前的桌案上仍舊擱在裴重熙給的那封信箋。信她已經看過了很多遍,但還是不知道該怎麼做。

於大魏而言,馮家父子鞠躬盡瘁。如今隻留下個馮仁弘,若是真的要除去馮仁弘。那些個功勳卓著之臣,多少會對淇栩心生怨懟。

指尖撫過信箋上的字跡。桓儇斂眸歎了口氣。不殺此人,易激民憤。若殺此人,也許可促成他的計劃或者是引起朝臣非議。

“大殿下。”

武攸寧立在幾步外,躬身攏袖,“微臣按照您的吩咐已經去查探過。去晚了一步,微臣隻在路邊拾得一個箭頭。”

接過武攸寧遞來的箭矢。桓儇凝眸,箭不過幾寸,為小弩常用。手指拂過箭身,停在了其上所刻的白鶴紋樣上。

長安以白鶴為紋樣者,隻有宗家。

將箭矢擱在案上,桓儇沉聲道:“讓荀淩道想個法子讓胡商開口。他要想用刑,直接動手就行。”

“是。”瞧見桓儇眼中異態,武攸寧眉頭皺起,“您說他們會不會再來一擊?”

“本宮還怕他們不出手。攸寧,你去阿韻那邊一趟。告訴她務必將此事捅出去。”

領會桓儇的意思,武攸寧隨即領命離去。

武攸寧剛走沒一會。呂興萬來此通報說是裴重慧在外求見。

原本按照桓儇的規矩,沒有拜帖者一律不見。可裴重慧怎麼說也是裴家的郎君,如今雖然是白身,但是卻在弘文館讀書修習。

看了眼燈下的桓儇,垂眸久久未語。呂興萬斟酌著道:“不如老奴替您回了?”

“帶他過來吧。”

忐忑不安地呂興萬身後,裴重慧時不時抬頭打量眼四周。廊上走過的婢女看他一眼,又飛快地低下頭,快步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