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儀駕在裴重熙的陪同下,一路往太極殿而去。桓淇栩挺直了腰板,正色邁步行於宮道上。.伍2⓪.С○м҈
一旁的裴重熙麵上掛著淡淡笑意。
跟在二人後麵的鄭毅,抬頭打量起裴重熙來。他不明白為什麼這人一來,反倒是堅定了陛下去太極殿的想法。這個時候陛下不是不去更好麼?
正當他沉思之際,裴重熙突然偏首望他一眼,唇齒翕動無聲,“本王不會害陛下。”
被戳穿想法後,鄭毅微愕。恭敬地朝他拱手作揖,斂下心思跟在了後麵。
一盞茶的功夫,太極殿已經近在咫尺。
看向麵前聳立在陽光下的太極殿。桓淇栩腳步一頓,即使站在此處也能聽見喧鬧聲。可想而知那些人有多鬧騰。
抿了抿唇,桓淇栩抬首望著揚起瓦簷上的脊獸。神色中透出幾分猶豫來。
“禦史台他們人還沒到麼?”桓淇栩閉目淡淡道。
聞問鄭毅看了眼裴重熙,攏袖躬身,“應該已經到了。不如老奴先去看看?”
“不。朕親自去。”桓淇栩深吸一口氣,步上玉階,“朕既然坐於天子明堂,就不應該事事避於風雪外。”
年幼的君王甩開一行人,沿著玉階獨自一人往上走。剩下的人麵麵相覷,在鄭毅的怒斥聲中,連忙追了上去。
隻有裴重熙一人,看著桓淇栩即將消失的背影,咧嘴無聲地笑了起來。旋即邁步跟了上去。
忽而低喃了一句,“阿嫵,你們桓家似乎都有兩張麵孔呢……”
在桓淇栩即將出現在眾臣眼前時,裴重熙也緩緩走了過來。和他一塊出現在太極殿。有了裴重熙的陪同,桓淇栩似乎又鎮定了不少。
“陛下到。”
三字被層層傳遞下去。
原本跪坐在地上的朝臣和宗親,紛紛坐了起來,叩首行禮。又抬起頭看向玉階上年幼的君王,神色如常。
他們並沒有錯。
桓淇栩咳嗽幾聲,沉聲發問,“諸位愛卿這是做什麼?還不快扶臨淄王起來。”
已經年近古稀的臨淄王,一頭白發仍舊梳得一絲不苟。被內侍攙扶起來的他,麵露不滿地看向桓淇栩。
“臣等懇請陛下從輕發落馮仁弘。”
滿頭白發的朝臣們齊齊高喊道。
聲音雖不大,但是雜糅在一起仍舊有震耳欲聾的力量。如同驚雷落在耳旁,裴重熙不易察覺地皺了皺眉。
“為何?馮仁弘的事情尚未有結果,諸位愛卿就聚到太極殿。”桓淇栩麵露肅色斥道:“朕知道馮家有功,可是豈能因有功於朝廷就可以無視律法。這讓朕怎麼向天下百姓交代。”
“陛下。”臨淄王甩開內侍攙扶的手,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朗聲道:“當初要不是馮家拚死相助忠武皇帝,哪裏還會有我們……。您如此做隻怕會寒了一眾老臣的心。”
說完其他人也隨之附和起來。太極殿下瞬時變得鬧哄哄起來,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爭論不休。
聽著那些老臣的話,鄭毅麵露慍色。這些人都是怎麼回事,一瞧見陛下就開始胡言亂語的。寒了老臣的心,要是陛下縱容馮家更會使百姓起怨。
攏在袖中的手握緊成拳,桓淇栩揚首沉聲道:“朕知道你們有功。可朕身上背負的是江山社稷,不能因一人就不顧百姓。鄭毅傳朕口諭至今日起,膽敢再為馮仁弘求情者一律按罪論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