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溫嵇正在府中同薛崇德談話。聽聞仆役進來通傳說桓儇來了。二人對視一眼,薛崇德眉頭皺起。
沉吟少傾,朝溫嵇一拱手,“老太傅,薛某要不要先避一避?”
“避得過初一,避不過十五。再者你是我溫家的姻親,如何不能出現在此。”言罷溫嵇起身,負手道:“咱們一道去見見大殿下。”
仆役知曉桓儇身份尊貴,自然不敢把她晾在前廳。管家親自把她領到了府中用來招待貴客的水榭裏,又吩咐侍女送來茶水點心。
水榭四麵通透,因著臨水的緣故。在這炎炎夏日下有水車送來涼意,又有風送來荷花清香,散走了炎熱。WwW.com
“此處風景不錯。”桓儇睇目周遭讚歎道。
聽聞她的話管家一笑,又因著摸不透她的心思,便隻能順著她的話,“自打老太傅致仕後,便喜上了侍弄花草的風雅事。這府中山石造景也是老太傅同工匠一塊琢磨出來,處處皆借景。”
“是了。這住的地方,還是要自己喜歡才好。”桓儇挽唇輕笑,“早知老太傅精通此道。本宮不久前翻修園子時,就該來找老太傅討教討教。”
“老臣溫嵇拜見大殿下。”
“臣薛崇德拜見大殿下。”
聞得兩聲,桓儇轉頭與二人相視。頷首笑道:“兩位愛卿免禮。”
二人依言坐下。
此時婢女也端了茶點過來,一一在幾人麵前擺下。
溫熱的茶水遞到她手中,桓儇撚著甕蓋緩緩撥弄浮沫。輕輕唔了口,斟酌道:“此茶應當是顧渚紫筍?”
“正是。”溫嵇頷首輕笑,亦捧起一翁。斂眉道:“昨日太後殿下遣人送來府中的。這孩子自小就孝順。”
“老太傅福分不錯。”說著桓儇目光恰當好處的移到了薛崇德身上。
被她這麼看著,薛崇德有些惶恐。卻隻能挺直脊背,麵上擠出個笑容來。
“看來今日本宮來的不巧,沒想到薛國公也在這。本宮猜你是來同老太傅下棋的?”桓儇神色柔婉地看著二人,語中帶笑,“從前聽先帝說過薛國公棋藝不錯。”
“那大殿下可是高看他了。”他就一個臭棋簍子,還喜歡四處找人下棋。老臣本來在釣魚的,硬被他拉著去下棋。”
聞言薛崇德麵露愧色的一笑,並不反駁溫嵇的話。
睇著二人,桓儇掀眸柔聲道:“那看來是本宮打擾了二位愛卿下棋的雅興。改日二位愛卿得空,可以來找本宮下棋。”
“老臣可不敢,誰不知道您的棋藝是蕭國老一手交出來的。”溫嵇迎上她的目光,捋著胡須道:“不過老臣聽說您搬出宮了?”
“住在宮外方便。說來卿妍同溫太傅說了本宮要她辦的事麼?”
聞言溫嵇捧起了茶盞,茶上薄霧渺渺。待得霧氣散盡,映出他一雙略顯渾濁的眸子。他眯著眸,並不開口。
那天溫卿妍一從公主府回來,就告知了他大殿下欲興辦女學的事情,而且她一力攬下了此事。雖然以前就猜到大殿下有這個想法,但是他沒想到會交給卿妍來辦。
穀說到底這件事都吃力不討好。若是辦好了那還好,辦砸了溫家日子隻會比現在難過。他沒立即答應溫卿妍,隻說讓他再考慮考慮,到底沒那個氣魄赴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