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章木匣(1 / 2)

接過庶仆遞來的燈盞,桓儇屈身將其擱在案幾上。看了眼還在門口等著她吩咐的庶仆,揮手示意他退下。

庶仆走後,沒有多久樓梯上再次傳來一陣腳步聲。

細辯著腳步聲,桓儇看了眼合著的門扉,朱唇輕啟吐出個講字。

“按照您的吩咐屬下去探查過,那日裴中書所去的方向,似乎是忠武皇帝的茂陵。”來人垂首站在門口,警惕地掃了眼四周。方才繼續道:“他似乎在找什麼東西一樣。”

話音落下屋內靜默半響,看著燭火投在牆上的虛影。桓儇唇際抿唇一道銳利弧度,屈指扣在一旁的玉雕擺件上。極好的玉石入手觸感溫涼潤極,她鳳眸半斂最終沉閉。

“大殿下?”屋外人喚了句。

桓儇聞言睜眸,淡淡開口,“下去吧。”

聽得屬下離去的腳步聲,桓儇緩慢坐在地上。望著那盞搖曳的油燈,眸中漸透出幾分迷惘來。

連日來的溫情讓她幾乎忘了很多事情,亦十分珍惜這樣的日子。隻是她不明白,裴重熙為何會突然去獻陵。難不成那裏藏了什麼她不知道的秘密麼?

疑惑在她心頭以重蓋過一重。桓儇似乎想起什麼,騰地一下站起身。就著房中櫃子翻找起來。

搬開堆在上麵的擺件折子以及公文,終於在最下麵尋到一個夾層。在其上摸索一陣,尋到個拉環。將其拉開,摸到一個匣子。

匣上有鎖。

她小心翼翼地將匣子拿出,擺在燭火下,摸著那把鎖。鎖是以九連環所製,必須解開九連環才能打開鎖。桓儇盤膝坐著湊近了去解開那道鎖。以九連環為鎖來鎖匣子,是她和裴重熙共同的習慣。將鐵環按照規律逐一摘除,輕輕擱在地上。終於她拆下了最後一個鐵環,亦打開了鎖。

看著已經可以打開的匣子,桓儇眼中卻露出遲疑來。

手指落在銅扣上,隻要一推就能將其打開。可是桓儇遲遲未動,直到火燭傳來一陣劈啪聲,她才撥開了銅扣。

“啪嗒”一聲,匣子應聲而開。

隻見匣內整整齊齊疊著一遝信,一朵已經不知枯萎多久的牡丹和半塊白玉梳。

信紙泛黃似乎已經有許多年。看著透過的字,桓儇隨手抽出一封展開,入目是裴重熙的字,而信上內容也與她有關。裴重熙似乎把這些信當成了傾述之地,每一封都是說給她的話,隻是落款的日子皆是在六年前。那時正是她在洛陽的時候。

攥緊了信紙,桓儇地望著靜靜躺在匣中的枯萎牡丹。想起來此前裴重熙說過的話,他曾經在金明池種過一株牡丹,後來被鄭氏所毀。想來那株牡丹就是他口中那株了。至於那塊白玉梳.......伍2⓪.С○м҈

桓儇屈指撫著白玉梳上陰刻的牡丹圖案,禁不住斂眸歎息。有風從半開的窗戶裏拂來,吹滅來桌上火燭。而她卻似若未聞一樣,靜默地坐在黑暗裏。

在靜默半響後,桓儇將信和其他物件全部收回匣子。又將之前翻亂的東西,悉數歸回原位。

重新點亮火燭,再度埋首處理起折子。直到更鼓聲響起,她才離開公房。默不作聲地沿著樓梯下去,轉頭望了眼還亮著燈的值房,快步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