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重地,金鑾殿前。
隨著那位劍仙拂袖,金鑾殿前仿佛下起了潑天血雨。
人群駭然。
望著那位一襲白衣,仙風雅韻的神仙人物,人們實在無法將這潑天血雨與他聯係起來。
李爾再度踏前一步,白衣不染纖塵,聲音溫潤,開口道,“誰還要阻李某?”
皇城司的精銳一退再退,不敢上前。
這位傳聞中的劍仙,比傳聞更加恐怖。
他一共出了兩劍。
一劍,將漫天弩箭化為齏粉。
第二劍,蕩掃了數百人,使得天降血雨。
沒有人不怕死,尤其在這等陸地神仙麵前,送死根本毫無意義。
天,要變了!
這是所有人都念頭。
信王狂喜,大聲吼道,“趙昀昏庸無道,致使山河破碎,民不聊生,爾等還要助紂為虐嗎?”
“趙距身為太祖子孫,流淌太祖血脈,又得劍仙支持,定將肅清朝廷,重塑山河,爾等還不讓開?”
趙距話落,一個又一個人躲開,沒有人還敢擋在金鑾殿前。
司徒劍南是個例外。
他身材雄壯,如一尊鐵塔矗立在白玉階梯上,苦笑道,“司徒屢受陛下賞識,從一介草莽被擢升為今日的皇城司大統領,天恩浩蕩,不可不報。”
“司徒自知不敵劍仙,惟求一死,無愧陛下!”
李爾讚賞看向司徒劍南,“你倒忠心,不過是愚忠。你既求死,李某成全你。”
抬手,拂袖,劍吟。
司徒劍南緩緩栽倒,他心髒被貫穿,胸前留下一個觸目驚心的血窟窿。
栽倒前,司徒劍南臉上露出滿足笑容,呢喃道,“能死在這一劍下,也不枉此生了。”
藏香殿,這是宋理宗趙昀的寢殿,距離金鑾大殿不遠。
趙昀猛一下坐直了身子,似乎做了噩夢,滿頭虛汗。
身旁妃嬪被驚醒,“陛下,今日不是不上朝嗎?”
趙昀皺眉,開口道,“來人,來人!外麵為何這麼吵?”
妃嬪不解,摸一摸趙昀額頭,關切問道,“陛下您是做噩夢了吧,保重龍體要緊,奴家還沒有為你誕下龍子呢。”
趙昀心有不安,一把推開妃嬪,咆哮道,“人都到哪裏去了?來人!來人呐!”
恰逢此時,小太監跌跌撞撞跑進藏香殿,帶著哭腔,聲音顫抖道,“陛下,禍事啦!信王殿下謀逆,帶人在金鑾殿前殺了個血流成河。現在信王就在金鑾殿上呢,他已經坐上了龍椅!”
“趙距!”
趙昀一下從龍床上跳起,顧不得穿龍靴,也顧不得穿龍袍、戴帝冕。
他拔腿就往金鑾殿跑,隻穿了一身雪白絲綢內襯。
小太監慌忙朝趙昀追去。
藏香殿龍床上,幾個妃嬪麵麵相覷。
完了!
她們完了,餘生將在冷宮度過!
金鑾殿上,趙距剛坐上龍椅,還不到一刻鍾,趙昀趕到了。
“趙距!”
趙昀進殿,他披散頭發,光著腳,眼窩深陷,精神萎靡。
趙昀麵目猙獰,進殿便開始咆哮,“趙距!朕待你不薄,你為何要反朕?”
“這江山是朕的!”
“當年,朕本可以殺你,是你跪在朕腳下苦苦哀求,朕一時心軟,念在兄弟情誼上饒你性命,還讓你掌控神武大軍,你便是這麼回報朕的?”
趙昀大聲咆哮,氣喘籲籲,整個金鑾殿隻有他一個人的聲音在回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