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子衡全身汗毛倒豎,嚇得一動不敢動,心裏瘋狂地呼喚蘇玉轍。
可蘇玉轍也不敢動,他要是動了,把女人嚇跑了,他就不能知道這女人想來幹什麼。
以靜製動!
周子衡和蘇玉轍很默契地製定了作戰方案。
屋子裏靜得出奇。
雲凰也安靜得出奇,隻動手,不動口。
她費勁地把棺蓋兒推開了一大截兒,俯身一看,躺在棺材裏的,不是蘇玉轍是誰?
他就是化成灰,她也認的!
雲凰看著“蘇玉轍”安恬的“死容”,心裏疼、痛、揪、恨、氣、惱、怒……百味雜陳,難以消減。
她來之前,有好多話想說,抱怨、怒罵、委屈、憤恨,可現在,她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她站在那裏,感覺時光呼嘯而過,把她的生命從無所不有,蕩滌到一無所有。
這中間唯一的過渡,就是蘇玉轍。
蘇玉轍,他主宰了她人生至此幾乎所有的悲與喜、愛與恨,就像在一張潔白的紙張上肆意揮毫,濃墨重彩,最終,卻連個質問的機會都不給她,一句解釋都沒有。
一切,恍然如夢。
人都死了,還有什麼好說的?
愛又怎樣,恨又怎樣,所有的愛恨情仇在死亡麵前,都變得輕飄無著、蒼白無力。
存者且偷生,死者長已矣!
雲凰扶著棺槨,失魂落魄地看著“蘇玉轍”,不聲不響,就那麼看著。
周子衡眯縫著眼,逆光看著“白衣女鬼”,全身冷汗層層泛濫。
這也太嚇人了,她這麼一動不動直愣愣看著他,是不是在琢磨是從腦袋下口還是咬破脖子吸血,或者直接給他來個黑虎掏心?
周子衡不怕真刀真槍上戰場,不怕白天在死屍堆裏行走,就怕夜裏見鬼。
偏偏這會兒,他滿腦子都是聽過的鬼故事裏那些可怕的情境,自己先把自己嚇得半死。
他全身繃直,棺蓋遮著的兩條腿正瑟瑟發抖。他想,蘇玉轍這半天沒動靜,是不是已經被這白衣女鬼用法術給拍昏了?
這樣一想,周子衡險些繃不住,從棺材裏跳起來。
把周子衡嚇成這樣兒,雲凰完全不知道。她看著“蘇玉轍”煞白的臉,幽幽歎了口氣。
蘇玉轍一直想知道這女人想到皇宮幹什麼,所以提前讓侍衛故意鬆懈,不阻止她在皇宮裏四處行走。可白天這女人進了他給安置的屋子,就一直閉門不出。這深更半夜的,竟然跑到靈堂來了。
她認得自己?難道她來皇宮就是為了“吊唁”他?
蘇玉轍絞盡腦汁地想,他除了今天在街上錯認了她,絲毫不記得之前在哪兒和這女人有什麼交接。
蘇玉轍耐心地等著,想看看她到底想幹什麼。
雲凰完全不知道這棺材裏的和供桌上的兩個人身份對調、模樣易容,她回過神兒來,慢慢俯身下去,把手伸向“蘇玉轍”,她想扶他起來,帶他離開皇宮,回東海龍宮,或者龍太子和章魚神將他們神通廣大,能讓他起死回生。
她不甘心,她總要跟蘇玉轍要個解釋!
哪怕他死,也必須是她親手殺死的!
雲凰這麼想著,手就伸向了“蘇玉轍”……
周子衡哪知道雲凰是怎麼想的,他隻以為她要吃他!
這白衣女鬼果然凶狠,她要來掐他的脖子吸他的血,然後把他吃得骨頭都不剩!你看她的爪子都伸過來了,一張逆光的臉被頭發遮得忽明忽暗……
棺槨有點深,雲凰彎腰,想把手伸到“蘇玉轍”的脖子下邊。
周子衡藏在龍袍袖子裏的手都攢出水來了,眼見“白衣女鬼”的爪子離他隻有寸許,終於繃不住,“啊!”地驚叫了一聲,直僵僵坐了起來!
詐屍了!
死僵僵的屍體突然坐起來睜開眼睛……誰也受不了這驚嚇!
雲凰一屁股跌坐在地上,瞬間被嚇昏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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