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望無際的草原上。
蔚藍色的清朗天空陡然陰沉下去。
一瞬間,狂風呼嘯,雷聲陣陣,好似天上的神靈發怒,嚇得人心驚膽顫。
無數牧民跪在地上俯首叩拜,祈禱上蒼不要降下災厄。
此時。
草原王庭,可汗帷帳之內。
蠻夷可汗和貴族們聚在一起喝酒吃肉,中央的舞姬擺弄著婀娜的舞姿。
但就在這時。
一陣呼嘯的狂風吹開帳門。
風起於大晉,帶著蘇長歌和大晉無數百姓的聲音,來到草原之上。
隨後。
還未等蠻夷可汗和一眾貴族反應過來。
下一刻。
一道道冰冷肅殺的聲音傳入他們耳中。
“四方蠻夷,膽敢犯我大晉者,吾必亡其國,滅其種,絕其苗裔!”
聲音響起。
裹挾大晉無數百姓的血性和悍戾。
可汗脊背頓時發涼,酒杯從手中跌落,臉上露出濃濃的震驚之色。
而那些蠻夷貴族。
聽到聲音。
嚇得心驚膽顫,倉惶躲在桌下瑟瑟發抖。
良久,待到風聲漸漸平息。
這幫貴族才敢從桌子底下爬出來,但麵色依舊慘白,眼中滿是恐懼。
“剛才發生什麼了?”
“大晉!這聲音好像是大晉人喊的!”
“怎麼可能?”
“我們與大晉相隔萬裏,他們的聲音怎麼能傳到我們草原上!”
“四方蠻夷,膽敢犯大晉者,必亡其國,他們怎麼敢說出這種話!他們難道不怕我們揮兵南下,馬踏中原了嗎?!”
蠻夷權貴你一言我一語的說著,臉上露出難以置信之色。
而就在此時。
一個如寶塔般壯實的漢子走到了人前。
“可汗,大晉如此欺辱我王庭。”
“請您給屬下五千鐵騎,屬下必蕩平大晉邊陲,讓他們知道我草原的厲害!”
壯漢開口,語氣中滿是傲意。
他說的大晉邊陲。
當然不是重兵把守的要塞,而是一些沒多少戰鬥力的村落鎮子。
所謂的蕩平。
也隻是燒殺搶掠一番。
而此時,蠻夷的首領可汗也回過神來。
聽到壯漢的請求,知道他隻是想縱兵劫掠一番,因此並未回他的話,而是站起身看向帳門,遙望萬裏之外的大晉。
與以往的桀驁霸道不同,此刻他的眼中充滿忌憚之色。
與草原上放牧的部落不同。
大晉很富饒。
自己隻需要劫掠邊境的幾座城池,就能讓草原部落挨過整個嚴冬。
同時,大晉的人很軟弱。
自己以開戰為借口來提條件,隻要不是太過分,他們往往都會答應。
也正是這樣。
他一直都有南下搶奪這片土地,奴役這群軟弱的大晉人的念頭。
但偏偏那些大晉士卒像是不怕死一樣。
沒有戰馬,他們就用身體組成牆壁,擋下鐵騎衝鋒,守城兵力少的可憐,糧草也所剩無幾,他們卻硬生生的堅守了三個月。
如此頑強的意誌。
讓這位草原之主一直不明白。
為什麼平常如此軟弱的大晉人,關鍵時刻卻總能爆發出如此強大的力量?
而此時。
聽完剛才那道肅殺悍戾的聲音。
他好像有些明白了。
大晉百姓,在禮法之下溫良柔弱,如溫馴的綿羊,但骨子裏卻流淌著一股狠勁。
這種狠,遠勝於草原人的爭勇鬥狠。
對自己,對敵人。
他們都狠辣至極,毫不手軟!
而現在,大晉百姓骨子裏那被壓製已久的血性,突然爆發出來。
這股力量讓他感到忌憚和恐懼。
心念至此。
蠻夷可汗眼神猛地狠厲起來。
“不行!”
“必須要抓緊時間蕩平那些鬧事的部落,然後一鼓作氣揮軍南下。”
“趁大晉還未崛起。”
“將他徹底消滅在萌芽之中!”
“這天下共主之位。”
“大晉坐得,我草原王庭同樣坐得!”
......
與此同時,雲水苑內。
托托木望向天穹上那金鱗一般的祥雲。
聽著那震耳欲聾的龍吟聲。
他突然感覺頭昏腦脹,渾渾噩噩,眼前一黑,整個人不受控製的栽倒在地。
“王子!四王子!”
看到這一幕,周圍親信焦急的呼喊道。
但見王子沒有醒來的跡象。
這群親信回過頭。
恨意中帶著畏懼的看了眼蘇長歌,然後背起托托木就朝鴻臚寺方向趕去。
而那些讀書人,害怕繼續留在這會被蘇長歌派人打斷腿,趕忙抬起昏死過去的洪疇,緊跟在蠻夷身後,一步也不敢遠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