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托木怒視麵前的大晉皇帝。
自己可是可汗之子。
代表草原王庭出使大晉,攜帶一國之威,地位甚至比他們的皇子都要尊貴。
而今,他們居然敢軟禁自己?
憑什麼?
感到王庭威嚴受到挑釁的托托木,目光直視老皇帝,麵無半點懼色。
我托托木就是死,死在你們大晉人手上,也絕對不會接妥協,有本事你們殺了我,到時王庭百萬大軍必將揮師南下!
見狀,老皇帝並沒被嚇住。
他執掌朝綱數十年。
之前答應和親是為百姓和社稷安穩著想,不得不在受辱和國家利益選一個。
如今國言已立,百姓凝聚一心,國運金龍現世,社稷穩如泰山,顧慮消除,他也不必再瞻前顧後,在兩難中做抉擇。
隨即,老皇帝緩緩出聲道。
“托托木。”
“你若覺得朕處置不公,朕可以放你回去,回去告訴你父汗。”
“即日開始,大晉向草原宣戰!”
老皇帝語氣極其果斷。
百姓不懼戰,君王不懼死,少了顧慮後的他對兩國開戰無半點忌憚。
對蠻夷的態度也發生轉變。
你要打是吧?
那就打!
你對我圖謀不軌?
那就打!
我大晉上下同心,就算可能會傷筋動骨,但你也好不到哪去。
此時,伴隨老皇帝的聲音響起。
百姓們先是一怔,誰都沒想到這位遲暮之年的陛下,竟然如此硬氣。
但很快百姓們便回過神來。
“陛下威武!”
“吾皇聖明!”
“宣戰!宣戰!宣戰!”
百姓們振臂高呼,聲音響徹寰宇。
經過剛才一事,他們內心對蠻夷的仇恨被激發出來,恨不得現在就收複燕雲,踏平王庭,完成先輩遺願,洗刷恥辱!
也就在這時。
本來還因王庭威嚴被冒犯,滿心怒火的托托木。
聽到四麵八方傳來的高亢聲音。
麵色瞬間難看至極。
什麼時候軟懦的大晉王朝也能以開戰為由,威脅他們王庭了?
然而,雖然感到不忿,但托托木也知道,倘若自己回去,大晉真向王庭宣戰,無疑壞了父汗大計,肯定會被重責。
換而言之。
回去,要被重罰,從此失寵。
留在大晉被軟禁,反而還有一線生機,日後還有被放出去的可能。
認清這點。
托托木突然有種難以言喻的憋屈感。
來時,他意氣風發。
覺得就是帶精銳鐵騎到大晉耀武揚威,逼迫他們答應納貢和親。
可現在,不能說事與願違,隻能說父汗交待要辦的事,不僅沒辦成一件,全搞砸了,而且還把自己給搭進去。
而導致這一切的罪魁禍首。
托托木轉移視線,目光冷冽的盯著蘇長歌,恨不得寢其皮,食其肉。
但最後,還是選擇向現實服軟。
“皇帝陛下息怒。”
“這件事肯定有誤會,剛才是本王一時衝動,口不擇言。”
“此番和談,乃是為兩國友好而來,我王庭絕無他意,陛下既然心存懷疑,本王願意配合貴國,待水落石出後再歸去。”
托托木開口。
遠沒有剛才的怒氣衝雲,低下了頭,極為客氣的答應下來。
而隨著他聲音響起。
老皇帝眸中閃過一抹異色。
蠻夷向來桀驁。
托托木如此輕易就答應下來,看樣子他們是真的另有所圖。
不隻是他,太子、文武百官都加深了懷疑,在被蘇長歌埋下不信任的種子後,此刻他們看托托木哪哪都不對勁。
但國庫空虛。
大晉終究不願輕易挑起戰事。
因此老皇帝輕輕頷首。
決定先軟禁托托木。
命錦衣衛和東廠暗中調查蠻夷意圖。
同時組織前線關防,命人到江南籌集兵餉糧草,做好蠻夷突然襲擊準備,
想好這些後。
老皇帝轉頭看向登聞鼓前的蘇長歌。
這次若沒有他站出來,大晉必將忍受國辱,送公主和親來換取兩國停戰。
“蘇長歌為國立言,有功於社稷。”
“朕此前曾許諾他,若是率兵擊敗蠻夷,便授封為伯,再加上與胡僧辯法,揚我國威,三功並賞,理當封為國公。”
老皇帝開口。
直接就要封蘇長歌為國公。
後兩個功勞都是湊數。
但為國立言,凝聚國運金龍,這份功勞太大,封侯老皇帝覺得低了。
而因此一事就封為國公,難免會有人嚼舌根,跳出來反對,所以才加上另外兩個功勞,以絕天下百姓悠悠之口。
可此言一出。
文武百官頓時目瞪口呆,震撼無比。
二十歲出頭的國公?
別說是現在。
細數千年以來曆朝曆代,除非世襲,否則絕無這個年齡授封國公之位的!
甚至二十歲封侯的都從未有過!
而且蘇長歌才二十歲,現在就位居國公,以後立下功勞該怎麼封?
必然轉世襲吧?
世襲之後再加把勁,那是不是可以封王了?
異姓王!
這是什麼概念?
蘇長歌現在就已經是文壇魁首,將來成為聖賢,甚至聖人都有可能。
活著封王的聖人。
後世皇帝該怎麼駕馭?
想到這。
左都禦史上前一步,急忙說道:“陛下,臣以為不可。”
“蘇長歌為國立言,雖是大功一件,但全是仰仗我大晉先君庇佑,國運金龍更是無數英魂和先君遺願誌向彙聚而成。”喵喵尒説
“授封蘇長歌為國公有些過了。”
“依臣之見,改為封侯,再賜些金銀珠寶,良田美婢,再合適不過。”
左都禦史開口。
他也沒蠢到說蘇長歌沒功勞。
隻是略降一籌,從公爵改為侯爵,將來新君繼位方便駕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