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劉川風,便親自將書稿送來了。
孫福柏和劉川風聽聞李青山前來,聯袂出來迎接,看見韓瓊枝,微微一訝。
清河府出身世家的公子小姐不少,但鮮有能強過眼前這位的,其人會跟李青山同行,不禁惹人遐思。
韓瓊枝看在李青山的麵子上,漫不經心的向劉川風行了個禮:“你們在這幹什麼?”
劉川風更是佩服起自己這位首席愛徒手段了得了,以往這位,見了自己,可是從來不正眼瞧。
“一看便知。”孫福柏笑嗬嗬的將二人迎進來,在雲虛社內參觀了一圈。
樓上廳堂中,各個說書人們,正在背誦李青山的書,準備將來的表演,一致認為李青山寫的非常精彩,特別是極為適合說書人宣講。不過因為古韻不足,而且不是書生佳人的調調,要讓唱曲人配曲,就破費心思。
李青山大手一揮:“唱不出來,可以演嗎?”扯了些話劇之類的形式,一群人覺得茅塞頓開。
而在另一個房間,一群畫師則在為書中人物配插畫,這個主意還是源自於劉川風,他發現自從插了畫之後,他的那些黃書好賣多了,願力收集的也容易一些。
雲虛社後麵的工坊中,十幾台從墨家買來的印刷機械,正在全力開動,嗡嗡作響,將一個個方塊字,印在白紙上。隻等插畫畫出來,便可如法炮製。再經裝訂,便可成書了。
李青山參觀了一圈,表示十分滿意:“我實在抽不出功夫來,這裏的事就有勞福伯了。”
孫福柏道:“我們都是一家人,說這話就未免太見外了。”
“我們什麼時候走?”韓瓊枝不耐煩的道,這些小說家的人就是奇怪,身為修行者。與這些凡人混在一起,有什麼意趣。
她也翻看了一疊書紙,但看了一眼便覺得無聊。她平生除了修行功法外,對任何文字類的東西都缺乏興趣,隻覺得比起與兵家弟子大戰。寫小說的他,實在不那麼讓人欣賞。
“現在就走。”李青山想著不久之後,他的大名就將在清河府內廣為傳播,心情正好。
“一起吧,我這個快些。”
來到門外,韓瓊枝正要拿出飛梭,李青山將說了一句,她的臉色稍和,但又立刻繃了起來,她韓大小姐。無論什麼時候,都不能跌了份兒。縱然有些好感,也不能上杆子奉承人,更別說這家夥還敢在仁心島如此不將自己當回事。
雲團衝天而起,直向嘉平城飛去。
沿著這條當初來到的道路回去。李青山心中也頗多感慨。
韓瓊枝本是豪放性情,但麵對著他,又想著花承讚如此安排的用意,想與他相處的好些,又怕失了顏麵,若要如過去那般。隨著心情亂發脾氣,豈不是像那些思春的小女孩一般,更不是她的風格。
豈止她平日的作風,在李青山看來,就是像小女孩一樣,現在偏要裝成別的樣子,實在是別扭的很,一時之間,竟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好在李青山的感慨來得快,去的也快,片刻後便與韓瓊枝攀談起來,韓瓊枝才鬆了口氣,卻仍是繃著根弦,努力掌握著分寸,這恰好也是她最不擅長的。
言語之間,李青山隻覺這韓大小姐,忽然性情大變,變得矜持起來,雖少了些鋒芒,卻也少了些爽利,心中奇怪,但彼此關係不算親近,也不好深究。
他怎麼也不會明白,他在兵家一番發泄式的亂戰,會觸動到她的小小情懷。
趕了兩個時辰路程,遙見一座孤山,屹立於大河之側,山上一隻雄鷹展翅,俯瞰山下連綿城郭。
雲消於足下,李青山穩穩落在山巔,環顧一眼。久違了,嘉平。
玄鷹統領方恩尚帶著山上所有的玄狼衛前來迎接,其中還有不少當初鷹狼衛的舊人,隻見著一身赤狼服的李青山,身旁立著一個赤狼衛的大美人,單憑那顧盼自若的氣度,就非凡間女子所能比擬,心中都是說不出的豔羨,更夾雜著一股酸澀的嫉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