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本書的封底有個二維碼也。”王玲玲發現透明塑料片的書封底還發現了一個二維碼。
其它書本沒有這個設定,王玲玲一眼就看出它的與眾不同。
“用手機掃一下。”水澹峙笑了笑,既表示鼓勵,又是一種愉悅。她對王玲玲的印象不錯,這個女生聰明機靈,她身上才真正具備密室逃脫真人秀直播的樣子。而不是像複仇女神那樣隻用旁門左道。
二維碼掃過之後,手機上跳出一段劇情。
......
視頻裏,一個7、8歲的小男孩正蹲在一片紫色花海旁玩泥巴。
在他身後不遠地方有張竹椅,竹椅上坐著個樣貌清秀的婦女。從小男孩的年紀能推斷她的年紀不大,臉上卻滿是風霜,看上去的年歲比實際年歲大不少。
她身材中等,手中的毛線織得很慢。看了一眼日頭,正是春日好光景,心裏惦記著等來年
冬天來臨,就能給兒子穿上新毛衣。她的手已經有些不聽使喚,編織時的動作堅硬。她想多給孩子織一點毛衣,隻要院子裏有太陽,她就端竹椅出來在陽光底下織。
女人在竹椅上緩緩地織,男孩在花圃邊靜靜地玩。
母子兩誰都沒有說話,卻是初春時節最溫馨的景色。
“咳咳咳!”
幾聲厚重粘滯的咳嗽聲打破小院平靜。女人的臉都咳紅了,脖子掙得老粗,幾根青色的血管隆起,把原本應該細膩纖長的脖頸變成剛從地裏挖出來的紅薯。
小男孩立刻起身跑到母親身邊,將她手邊一杯黃褐色的水顫顫巍巍端去她手裏。
“媽媽,喝水。”
“沒事,咳咳咳,媽媽沒事,小利,你去玩吧,媽媽喝點水就沒事了,咳咳咳。”
不知道是喝水太急,還是女人喉嚨裏的異物還沒咳出來,她剛喝下一口水便再次劇烈地咳起來。一句完整的話都沒說清楚。
小男孩接過母親手裏的大水杯,小手用力拍打母親的後背。
“媽,藥呢?我去給你拿。”
小小的孩子已經顯露出比他同齡人更多的成熟,像個小大人一樣懂事。看著母親咳紅了臉,他想起母親以前每天要吃的藥。
在他幼小且簡單的世界觀裏,母親咳嗽,吃藥,咳嗽好成了等式。
小男孩剛轉身,就被母親攔住。半件毛衣滾落在地,女人抓住小男孩的手,忙笑著給他說:“媽媽的藥吃完了,你不要擔心,媽媽沒事。”
女人見兒子小小的眉毛擰得很緊,再道:“去玩吧,你爸今天應該會到家的,他會給媽媽帶藥的。”
“媽媽你騙我。上次你說爸爸要回來的時候,風信子們才那麼高,可現在它們都開花了。”
小男孩帶著委屈和媽媽理論,這樣的話母子之間已經發生了很多次。他細長的手臂一會兒低一會兒高比了個高度差,他記得很清楚,上一次爸爸回家的時候風信子是什麼樣的。
他記得上一次爸爸回來還是過年的時候,快2個月了,那時種在自家小院裏的風信子們還是一顆一顆像洋蔥一樣的圓球。而現在它們之中的大部分已經開出了美麗的紫色花朵。
幼時的王永列還不清楚大人之間的那點事,他隻知道爸爸不常回家,媽媽身體很差。
“小利乖,爸爸答應你開學的時候他一定回家。親自送你去學校。”女人臉色由紅變白,嘴唇像抹了一層沒化開的豬油。
“媽媽騙人。”小男孩的眼淚大滴大滴落下,他不怪媽媽騙他,他隻是很害怕媽媽此刻的臉色,他覺得媽媽很快就要離開他了。
去年9月,年滿7歲的王永列正式進入小學就讀一年級,他這才知道別人家的孩子都有爸爸媽媽接送,而他得自己去上學。別人家的孩子開家長會都是被老師通知到教室集中開家長會,而他們家卻是老師登門。.伍2⓪.С○м҈
別人家的孩子爸爸都每天在家,而他的爸爸一年裏見不了幾麵。
別人家的孩子媽媽都化好漂亮的妝,穿好看的衣服,而他的媽媽身體每況愈下,咳嗽永遠都好不了。
3年前,媽媽開始沒日沒夜地給他織毛衣,他在深夜悄悄爬起來試過,大部分穿在身上都很大。
又是一陣劇烈地咳嗽,王永列不敢再說半句,端著水杯就往母親嘴邊送。看著母親閉眼將水一口一口喝下去,王永列發誓等爸爸回來一定問他藥的事情。
然而黃褐色的水裏飄出一片更深的顏色,王永列去搶的時候女人急忙轉過開,用身體擋住水杯。她忍住痛苦和悲傷,不想孩子看見水裏的東西,便快速把剩餘的水一飲而盡。
“媽......”王永列不知道母親在喝水時已經吐血。他還以為水裏不幹淨,想給母親換一杯。
水裏有草藥,花圃裏就種了不少,女人每天都熬好當水喝。
“進屋再幫媽倒一杯。”女人擠出一個燦爛的笑容,她盡力壓製心中的不安和悲涼,不讓兒子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