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山如秋風掃落葉般將兵家弟子掃落,失去了真氣護體,他亦是滿身傷痕,氣喘籲籲,特別是胸口,有一個極為明顯的焦黑拳印。渾身血跡斑斑,既有別人的,也有自己的。
他的腳下,倒著大片大片的兵家弟子。
李青山扯開嘴角,嘿嘿笑著,如此戰鬥,直比喝上五十壇美酒更加爽快,什麼心事煩惱都可拋開一邊。
剩下的幾十個兵家弟子看他的眼光,渾似看著一個怪物,如果不是韓鐵衣與幾個教官在上麵看著,再加上沒有性命之危,他們說不定早已潰散。
兵家弟子的意誌再強,也不是無窮無盡的。
不過,“怪物”也有虛弱的時候:“別讓他恢複體力!兄弟們上!”
但這種虛渺的希望,李青山很快將之掐滅,
他雙臂夾住兩個兵家弟子,一用力氣,二人直接閉了氣過去,隨手丟在腳下。
這時一拳轟到他麵前,他一個頭槌硬碰,哢嚓一聲,手臂折斷,李青山也晃晃腦袋。
雖然看起來下一刻,便會倒地不起,但他卻頑強的站著,直到最後一個兵家弟子倒下去,方才放聲大笑。
不是李青山實力爆發,而是所有煉氣七層的兵家弟子,都被他在混戰中各個擊破。最強的那個八層煉氣士,李青山拚著受了傷,硬吃了他一拳,把他幹掉。異人木魁也挨了李青山一腳,滾下階梯,昏迷不醒。
哪怕是精疲力盡的老虎,也不是狼崽子能夠威脅的了的。
直至此刻,數百級台階之上,除了他之外,再無一個可以站立的人。
李青山對小安道:“看見了嗎?”
不知何時,下麵圍觀的已不隻是小安一下,還有許多聽聞消息,從其他島嶼趕來的別家弟子,全都滿臉愕然的望著他。眼睜睜看著他憑一己之力,戰翻兵家九成弟子,這還是人嗎?
李青山從上望下去,隻見人頭攢動,盛況不在與楚天決鬥之下。花承讚、郝平陽他們幾個自在其中,隱約間韓瓊枝似乎也在裏麵。
……
“李青山,那個膽小鬼嗎?是不是又閉關避戰了?”韓瓊枝執行任務剛剛歸來,便聽聞李青山與楚天決鬥的消息。
幾個月時間過去,當日那點小小的心動,早已煙消雲散,從知道李青山入小說家那一天開始,她便知道,他大概永遠失去追求她的資格了,微微感到些許惋惜。
直到聽聞他要與天才楚天決鬥,方才提起些興趣,前去觀戰,單憑著個人喜惡,在他身上押了五百顆靈石,結果他竟然沒來。頓時大失所望,那點心動就都變成了鄙夷,直道當初是自己瞎了眼睛。
花承讚倚著門邊:“當然來了,上次我就說了,你誤會他了,他不是會避戰的人。”
韓瓊枝繼續收拾東西:“如果你是個女的,我簡直要懷疑是你不是看上這小子了,還是花癡。怎樣,是不是被楚天揍得半死,又害你輸了一千顆靈石。”
花承讚道:“女人心,固然是海底針,但若要讓一個女人理解男人,也是千難萬難的一件事,這一次,是我贏了。”
韓瓊枝停下手上動作:“你是說?”
“當然,上次輸的,這次全都賺回來了,楚天現在還在醫家躺著,另外,你所說的那小子,已經是煉氣七層了,我看追上你隻是時間問題罷了,當然,現在動起手來,你多半也不是他的對手。”
韓瓊枝道:“那他呢?他怎麼樣?”
“幾乎是毫發無傷,聽說最近似乎在寫小說,嗬嗬,老王聽說又要抓狂了。”
韓瓊枝皺眉:“難道我看走眼了,你跟我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花承讚便將來龍去脈講述了一番,他口齒靈便,若肯去說書,定是最好的說書人。
韓瓊枝聽的心馳神往,恨不能親至現場,為李青山諸位喝彩。原來自己是真的誤會他了,將手中的東西一丟,不行,我得去瞅瞅他。
卻又停住腳步,當初他剛入小說家的時候,我沒去瞅,現在去瞅,豈不是讓他將她韓瓊枝,當成了一個勢利眼。
不過他剛入小說家沒幾天就去閉關了,她也是有事才沒去看他,而且身為一個女子,跟小說家的人來往,簡直是丟死人了。
她在心裏一陣糾結的時候,一個法家弟子來稟報:“師兄師姐,又有熱鬧看啦,韓鐵衣擺下陣勢,要李青山挑戰呢!”
“走啦,去看看!”花承讚說了聲,韓瓊枝便順水推舟的跟了過去,她平生最喜歡的就是看熱鬧。
來到之後,韓瓊枝有些慶幸,這一戰,她終於沒有錯過。
望著李青山在敵陣中縱橫馳騁,言笑自若模樣,忽然覺得心跳的厲害,視線更是緊緊黏在他的身上。
花承讚笑道:“現在是誰花癡?”
韓瓊枝臉色一紅,卻毫不示弱:“你有意見嗎?老娘喜歡的就是這一型啊,比你這樣的小白臉不知好多少倍!”
花承讚摸摸鼻子:“真是女大不中留,一轉眼,青梅竹馬就變成小白臉了。”
他們自小相識,他從小到大便是魅力全開,隻要是女子,都難免對他起三分心思,也唯有她始終與他維持著純粹的朋友關係,無他,韓瓊枝出身軍人世家,偏不喜歡風流男子。花承讚魅力再強,對她來說也是無效。
韓瓊枝嘿嘿一笑:“這一次鐵衣老弟可是要丟個大臉了,老頭子的臉色一定很不好看。”
話音未落,一聲冷哼,如錐刺耳,韓瓊枝渾身一顫,臉色一陣蒼白。
花承讚道:“怎麼了?”
韓瓊枝咬著牙道:“是那老家夥,竟然對自己的女兒這麼狠。”
花承讚道:“也沒有女兒,嘴這麼狂的。”
言語間,高台上分出勝負來,韓瓊枝看李青山滿身傷痕,搖搖欲墜的模樣,心神亦被牽動,高喊道:“你贏了,快下來吧!”
“等著,我現在就來揍你!”李青山卻轉身向高台上走去,對韓鐵衣道。
李青山一步一步走上前,來到韓鐵衣的麵前,
一個倒地不起的兵家弟子,忽然爬起來,抱住李青山的腰身。
“弟兄們,攔住他!”
一個個已經失去戰鬥能力的兵家弟子,死命抱住李青山的腿。
李青山抬起拳頭來,向那抱住他腰身的兵家弟子砸去,那兵家弟子幹脆閉上眼睛,卻是緊抱不放,卻沒有感覺到疼痛,那拳頭,不知為何,又收了回去。
李青山艱難邁動沉重腳步,就硬拖著這麼多人,一步步向著韓鐵衣走去,一路走到很蹣跚,但卻堅定不移。
砰地一聲,他的腳終於踏上高台,向韓鐵衣揮起一拳。
韓鐵衣抬手止住想要阻攔教官,不閃不擋,硬受了這一拳。
“少將軍!”兵家弟子的眼睛都紅了,這就好似眼睜睜看著敵將,衝破他們的陣勢,斬殺他們的主帥一般,每個還清醒著的兵家弟子的心中,都充滿了屈辱,一個個牙關緊咬,有的竟似孩子般潸然淚下。
“放開他。”韓鐵衣命令道:“還有兩拳。”
李青山活動了一下筋骨:“這樣軟弱無力的拳頭,我自己打著都覺得無趣,你先欠著吧,等我恢複體力,再來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