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葉揉了揉有些發脹的太陽穴,開口言道,“不可,昨日是最後一次了。”。
早就預料她會拒絕的李黎之隻是癟了嘴,隻是不做聲,將臉埋在她的肩頸處。
伊葉怕癢,被她怎麼一弄,她的氣息打在自己皮膚上,久了也是有些不自在,便輕輕往前挪了一步。卻沒想到李黎之也邁開腿,再次靠了上來。
“你再不去沐浴,明日上課要起遲了。”
“姐姐,我知道了。”
她雖嘴上應答著,可還是依依不舍地留戀了一會,才起身走遠。這時僵著了許久的伊葉才舒展開來,伸了個懶腰。
時間就這樣平平淡淡又過了兩日。
到第三天,這日早上,在照鏡子的伊葉隻覺得自己像是忘了什麼事,但思索的半天都未想起,便也沒去在意。
直到第四日,她正翻找著玲瓏幫她在民間尋找的書籍時,突然見一小宮人匆匆來報,嘴裏喊著,“娘娘,出大事了。”
他來得著急,竟是連宮帽與衣物都未打理整齊。伊葉望著他這番模樣,便是知曉事情定是不小。
“何事?”
“張,張相今日,在驛站死了。”
那小宮人喘氣了半天,才吐出幾個字。但卻是區區這幾個字,便讓伊葉放下手中的書站了起來。
“什麼?”
她也是這時才猛然想起張葉那天夾在她包裹裏的粗草紙。但左想右想卻想不到這事與張葉死去的牽連。
“到底怎麼回事?”
小宮人扶了下自己的帽子,而後又斷斷續續地說道,“張,張相本是定了昨夜的馬車回楚,但車夫等到了日出之時也未見他人,進驛站一看,竟是見他已沒了氣息,屍首都涼了。”
聽盡了他的話,伊葉皺眉問道,“楚王知道這事嗎?”。
她可不想這麼早就幫李黎之開啟亡國逃亡副本。
見伊葉皺眉像是要大怒,小宮人的聲音越說越小,直至最後猶如蚊子叫聲一般,“皇上這幾日天天在貞嬪宮內,也沒有命人封口,現下流言傳遞得這麼快,想必是知道了。”
“死因是什麼?”
“回稟據胡太醫診治,是蝶腸毒。”
蝶腸毒是一種用於給人上刑的毒藥,飲下之人便會五髒六腑逐漸潰爛,最後痛苦而死。但它唯一的例外就是這藥是楚國獨有的,在燕國除了自己宮內,便沒有第二人宮內有這種毒藥,自己宮內難道出了叛徒?.伍2⓪.С○м҈
一時間,千百個疑惑上了伊葉的心,不過她明麵上還是裝出了一副處事不驚的樣子,“你先下去吧。”。
“謝,謝娘娘。”
從上午小宮人來稟報之後,伊葉便一直等著楚國那邊的消息,怕楚王會借此出兵攻打燕國。不過直到晚上,隻聽到了西部叛亂,楚王禦駕親征的消息。而皇上一天到晚都處在貞嬪宮內,更是無心管這些。
伊葉也暫時先鬆了口氣,不過張葉的事讓她將宮裏的人遣散走了許多,明麵上說是要開源節流。但背地裏卻是她擔心自己宮人有哪些手腳不幹淨的。
“姐姐,今兒個發生了什麼事,我瞧你臉上一直悶悶不樂的。”
李黎之下學之後,自然是又跑回了宮,她看著正望著一桌子菜走神的伊葉,開口問道。
一旁的玲瓏見狀,便替伊葉回答道,“娘娘因為張相過世一事正煩心著呢,公主還是專心用膳吧。”。
聽到玲瓏的話,李黎之眼神瞬然渾濁了一下,而後又做出一副乖乖小孩的模樣,自作主張給伊葉夾了好幾筷子的菜。
“姐姐不要為無關的人憂心了,身體才是最緊要的。”
此時正在憂愁著的伊葉沒有聽出她話裏的微妙意味,而是被她這一說,才開始心不在焉得吃起了飯。
到了晚上,伊葉正坐在案桌上抄寫著佛經,突然李黎之抱著幾份功課到她麵前,“姐姐,這些詩詞的意思,先生教的我都看不懂。”。
“你拿過來讓我看看。”
得到伊葉的應允,李黎之拿著紙爬上了伊葉的案桌,將詞遞給她之後,便自作主張竄到了她的懷裏。
伊葉的身上依舊是那股淡淡的白芷香,身上暖和著,坐在她懷裏,李黎之找回了往日丟失的安全感。不時的肌膚碰觸,感受到她身上所傳來的熱度,李黎之都會覺得心頭一顫,呼吸一滯。
“這麼簡單的你都不會,你在尚書房讀的這些時日,是不是都是跑出去玩了?”
伊葉語氣裏雖是責怪,但還是認真地一一與她講解起來。她講話的聲音如涓涓細流,沒有往日訓斥宮人的冷漠,反而夾雜著些少見的溫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