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榕樹王終於走到了通天鬼塔前,方圓三千裏的死亡之地,變成鮮花爛漫的草原,唯有鬼塔周遭方圓百裏,仍是灰霾重重,顯得越發陰暗。
百裏之遙雖然已不算遠,但仍是影響巨大。在百裏之外展開攻擊,休想傷這座鬼塔分毫。
大榕樹王明白,餓鬼道的本能非同小可,九州世界所能給予他們的幫助也就隻有這麼多了,剩下的就隻能靠他們自己了。
“鳳元道友,請出手吧!”
萬裏晴空,隻剩下一朵白雲,正是雲中城,此時正懸浮於通天鬼塔上方。
李鳳元微微頷首,砰地一聲,張開華美的羽翼,露出與生俱來的王者之姿,閉上雙眼,輕輕一揮手,腳下厚厚的雲層蕩開一輪輪光瀾,變得更加雪白明亮。
所有羽人皆已準備就緒,張開羽翼,煥發光芒,將自身的力量投入雲中城中。
白雲越來越亮,仿佛不再是雲氣,而是一團浮騰的白光,守城大陣隱約顯現,球形屏障上滿是繁複美麗的符文圖騰,所有光芒皆彙聚到球形屏障的最下端,猶如天空中出現了第二輪太陽。
李鳳元睜開雙眼,眸中盡是光芒:“天擊!”
天色為之一暗,一道璀璨無比的光柱呼嘯而下,直擊通天鬼塔的頂端。那裏還在建設,正是通天鬼塔最大的弱點所在。
光柱貫穿層層死氣,不斷向下。一道道光芒從鬼塔的縫隙中投射出來。照射四麵八方,最上麵的白骨在這光芒中直接氣化,一層層削去鬼塔。
一尊高達數百丈的屍王屹立在塔頂上,反應稍稍慢了一絲,被白光削去了大半身軀,直向塔底墜落。
南越王透過舷窗望著這絢麗輝煌的一幕,感歎道:“果然不愧是羽人一族的聖地,縱然是銀龍王全力一擊也遠遠無法與之相比!聽說最初的飛天龍艦便是受到了雲中城的啟發,如今看起來,還是差的太遠了。異人確有神異之處!”
“越王陛下未免太貪心了。羽人一族存在了不知多少萬年,雲中城也隻有這麼一座,龍王艦卻要多的多。這一擊幾乎是集合了世上所有羽人的力量,渡過三次天劫的都有不少。當然無法相比。”
此間大修士雖多。但會直指南越王貪心的。卻非霧州之人,而是天龍禪院的方丈無畏僧。這通天鬼塔是建在青州,作為青州三大宗門僅存的一支。自然不能不出手。否則餓鬼道一旦入侵成功,剛剛紮下根基的天龍禪院,還得遭受一場大劫。
縱然青州與霧州的戰爭已經和解,但難免還是會看彼此不順眼,大概便是所謂的地域歧視。
南越王微微一笑,猶如少年:“無畏方丈,不知楚烈王何在?”
言外之意是,青州遭如此大劫,還不是要我出手相助。
“楚王正隨大榕樹王在前方開路。”
無畏僧雙眼微闔,不動聲色,所說的楚王乃是小安,她也確實從楚烈王手中接過了楚王之位。卻是在嘲笑南越王隻敢遠遠的躲在這高空中。
一眾上卿修士皆有慍色,霧州出身的大修士,本就沒幾個善類。
南越王道:“誒,那位小安道友,不是佛敵嗎?”
無畏僧啞然無語,一切佛門弟子都當與佛敵不共戴天,這種劇烈的矛盾分歧,甚至要比生者與亡者還要大,但是他們一則拿小安沒有辦法,再則餓鬼道的威脅更為緊迫。
“以前隻是聽聞,沒想到青山這幹兒子竟然如此厲害!”
不怒僧大聲感歎,化解尷尬的氣氛。
南越王既占了上風,也不咄咄相逼:“鳳凰神鳥自然非同尋常,而七大異人中,羽人一族代表的是“陽”,力量正好克製這些屍鬼。得他相助,此戰至少多了兩成勝算,可惜青山不在,不然這勝算又不知要高多少。”
不怒僧道:“說不定他剛好能趕來。”
“但願如此,諸位道友,準備接戰吧!”
說話間,一股濃稠之極的死氣從通天鬼塔底部湧起,抵住光柱。
生生不息的草原逼近鬼塔十裏,大榕樹王與通天鬼塔相對而立,觸手可及。
大榕樹王雙腿又分散化為根係,深深紮入泥土,又舒展雙臂,虯龍般的氣生根猶如血脈肌肉,此時越發的膨脹起來。但一接近通天鬼塔,附著在手臂上的綠葉紛紛凋零,氣生根也迅速幹枯,餓鬼道的死亡法則侵入進去,籠上了一層死灰。
當相對於那如山峰般巨大的手臂,這也隻是癬疥之疾。
啪!
鞭聲破空,仿佛號令。
一股股黑煙鬼火,一道道骨刺荊棘,同時轟向大榕樹王龐大的身軀,且指向同一個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