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霜一噎，哭聲都被堵在嗓子裏，她停了下來，可憐兮兮地看著不近人情的姑姑。
傅芫不理她，轉向秦當當，說話依然沒有緩和：“書，誰撕的？”
傅霜迫不及待地跳起來：“是她！是當當姐姐撕的！姑姑你看她手裏還拿著呢！”她心裏惴惴不安，率先給自己撇開了關係。
小孩委屈勁兒都要冒出來了。
傅芫冷聲嗬斥：“傅霜，我沒問你。”
秦當當垂下眼瞼，輕聲為自己辯解：“姐姐，我沒有撕。”
傅霜一聽就急了，但是看到傅芫冷漠的神情，沒敢說話，訕訕地抓著裙擺，明顯心虛下來。
“傅霜，為什麼撕書？你想好再跟我說，不要撒謊，書房有監控的。”傅芫心底歎了口氣，基本上已經確認是誰幹的了。
傅霜還有點不服氣，但是她知道姑姑很精明，還有之前撒謊過被姑姑懲罰的後果，最終蔫了下來，悶悶不樂道：“書是我的，她……她不肯幫我寫作業……我不想給她看我的書……”
說完，傅霜眼睛一閉，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她知道自己少不了一頓批了。
果然，傅芫氣笑了：“你的書？傅霜，你是不是欠揍？我跟你說清楚，書是我買的，放在的是我的書房裏，我讓誰進書房誰就能看，和你無關！”
“還有，誰教你的要人幫你寫作業？你自己是手斷了還是腦子壞了，不會思考不會寫？”
傅霜被她訓得瑟瑟發抖，苦著臉不敢說話。
傅芫越說越氣，她沒想到小孩還沒送到學校，就率先在自個家裏被欺負了。她早就該考慮到的，傅霜被她爸媽寵的無法無天，足足一個混世小魔王。她不應該放小孩和她獨處的。
“道歉，這個不用我教你吧？”
傅霜哭喪著臉，朝安安靜靜坐在沙發上的秦當當說了好幾聲對不起，秦當當心裏還倔強著，沒有理她。
“傅霜，你爹媽寵著你，沒教你怎麼當個好孩子，但是在我這兒你給我記清楚了，別撒謊，自己該做的自己完成，少耍公主脾氣，不是所有人都要讓著你的。聽明白沒有？”
傅芫說罷，起身去將小孩拉到自己身邊，看見她憋紅的眼睛，摸摸她有點兒紮手的腦袋，道：“對不起。”
秦當當搖了搖頭，卻沒說話。
傅霜已經去哭哭噎噎寫作業了，傅芫帶著秦當當到別墅外麵的花園裏，抱著人坐到秋千上，午後的陽光很熱烈，雖然頭頂有樹林陰翳，但還是讓人有點心煩意燥。
“生氣了嗎？”
“沒有。”
傅芫看著明顯板著臉的小孩，突然很想把傅霜送回給她爹媽去，這搗蛋魔王一來，好不容易朝她敞開心扉的小孩因為危機感和自卑，又縮回了自己的心房裏。
“還說沒生氣，你臉上都明晃晃寫著了。”大小姐歎了口氣，揪了揪小孩臉上白嫩柔軟的肉肉，“你叫我一聲姐姐，就任性一點，別太乖了，行不行？”
“太乖了，老是被人欺負，你想讓姐姐心疼死嗎？”
“啊？”小孩茫然地抬頭，撞入大小姐深邃的含笑的深色瞳孔裏。
“好了，不說這個了。”傅芫推了推秋千，看著小孩緊張得抓住吊繩，不由得失笑：“別緊張。”
“沒蕩過秋千嗎？”
“嗯。”
“那今天就試一試。”
小孩逐漸放開了，小小的身子隨著秋千起伏，仿佛一隻飛揚的鳥兒，白皙的小臉上逐漸展開了笑顏。
秋千慢慢停下，秦當當踩到踏實的地麵，就看到大小姐從衣兜裏掏出一個精致的盒子遞給她。
“喏，之前答應你的，等你身體好了，送你的禮物。”
小孩倏然驚喜起來，今日積累的煩惱如煙雲消散，她打開盒子，裏麵是一個漂亮的銀色指環，還有一根頸鏈。
傅芫拿起頸鏈穿過指環，給小孩戴到了脖子上。
“好漂亮！”秦當當摸著指環，慢慢地笑起來，燦爛的臉上不見先前的陰霾。
傅芫不知怎的，突然覺得鬆了一口氣。
昨天經過珠寶店，看到這麼指環時，她自己魔怔了一般，瘋狂地想要買下它。
她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為這麼一枚普普通通的指環而觸動。甚至，生出將這種飾品送給一個九歲小孩子的心思。
不過，現在看到秦當當喜歡的模樣，好像也不太重要了。畢竟這枚指環現在是一個成功的禮物，何必去管它背後世俗賦予的意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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