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尷尬!
方才見到陳鄴的一瞬間,思念的情緒蓋過了一切。如今被這麼多人看見,關鍵這些人還是她從前的同事,謝寶南感覺更尷尬了。
她半垂著頭,看自己的腳尖,恨不得有個地縫鑽進去。
她盡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偏偏郭衛華還要同她打招呼:“小謝,好久不見!”
她露出窘迫的笑容,同他們問好後,又再次低下頭。
這簡直是空難級別的死亡現場!
比上回被爺爺看見還嚴重!
陳鄴並不在意。他的臉上沒什麼表情,依舊如常地同他們道別。
終於隻剩下他們二人,他偏頭,看小姑娘還低頭懊惱的模樣,忍不住笑,“怎麼?還在害羞呢?”
謝寶南抬頭,衝他皺眉,“好丟人。”
他握住她的手,安慰道:“想我,不丟人。”
?
這個安慰聽起來,怎麼感覺是在自誇啊!
兩人回到家,謝寶南立刻問陳鄴餓不餓,她可以煮麵條給他吃。
坐了十幾個小時的飛機,飛機上他吃不下東西,此時確實有點餓了。但比起吃飯,他還有更想要做的事情。
陳鄴握住她的手腕,輕輕一帶,將謝寶南拉進自己的懷裏。
她呼吸一滯,垂著眼睫,好一會兒才緩緩抬起眼,對上他的視線。
男人的視線直勾勾地,絲毫不掩飾。
曖昧的氛圍裏,他的手摸著她的脖頸,帶著不容忽視的溫度,燙著她的肌膚。
謝寶南咽了咽口水,“不吃飯嗎?你不是餓了嗎?”
他靠近,氣息滾燙,聲音像是低啞的金屬,一字一句地灌進她的耳朵裏,“等會再吃,先親一會兒。”
這一會兒著實有點久。
像是兩塊吸鐵石,對彼此的引力大過了一切。
最後她被陳鄴抱上餐桌時,不小心打碎了一個花瓶。清脆的碎裂聲,讓兩人從這場天昏地暗的親密中回過神來。
透明的玻璃碎片落了一地,謝寶南望著,有些惋惜,“這是我最喜歡的一個花瓶。”
陳鄴漫不經心地說:“明天我們去買十個回來。”
“……”
陳鄴出國的這陣子,她跟著蘇姨,新學了一道番茄肥牛麵。此時小試牛刀,結果還算滿意。
她將香噴噴的一碗麵擺在他麵前,滿心期待:“快嚐嚐,好不好吃?”
陳鄴吃了一口,誇讚道:“非常好吃。”
這比考試考了一百分還讓人高興,她心滿意足地笑,“回頭我再多學幾種,以後可以換著花樣煮給你吃。”
聽到這話,陳鄴抬頭,“不用,別累著自己了。”
謝寶南朝他眨眨眼,“不累,我想做給你吃。”
片刻後,陳鄴忽然想起了什麼,對她說:“去幫我把行李箱打開。”
“怎麼了?”
他說:“我看看東西是不是落在那邊了。”
謝寶南匆忙將行李箱拖到餐桌旁。
她記得陳鄴臨走時,隻帶了個隨身的小行李箱。如今回來,怎麼變成這麼大的箱子了?
“裝了什麼啊?怎麼這麼重?”
他說:“帶了些東西回來。”
箱子橫躺在地上,她望著銀色的密碼鎖,問:“密碼是多少?”
“你生日。”
0629四個數字輸進去,行李箱瞬間猶如一個炸開的氣球,“砰”地一下攤開在地上。
五顏六色的包裝彈出來,像是煙花,散了一地。
謝寶南望過去,瞬間呆住了。竟是各式各樣的美國零食,塞了滿滿一箱子。
她仰頭看他,陳鄴笑:“買給你的。”
哪有人買這麼多零食的,而且還特意從遙遠的國外帶回來。
她想吃什麼零食,陳鄴都有辦法讓人買到。可親自背回來再送給她,意義便完全不同。
她心裏有欣喜,有感動,又覺得異常幸福。
被人這樣珍而重之地放在心上,被人這樣好好地愛著的感覺,真好啊!
謝寶南眼睛裏閃著光,嘟噥著:“你還把我當小孩子。”
他道:“小家夥,我會一輩子把你當孩子寵。就算以後我們有了孩子,你在我眼裏,都是小姑娘。”
她臉頰微熱,垂眸,“誰要跟你生孩子了!”
她從一大堆零食裏找出一袋糖果,拆開,剝了一顆放進口中。然後走到他麵前,微微屈膝,對上他的視線,問:“吃不吃?”
因為含著糖,她說的話含含糊糊。她眼中帶著羞澀,動作也稍顯生疏,但全身的光卻不滅。
陳鄴垂眸,看見那顆半透明的紅色糖果就在她的唇間,晶晶亮亮的,和她殷紅的唇交相輝映。
她這樣主動地勾他,還是頭一回。
他摟住她的腰,拉近,拍拍她的臀,“小家夥皮癢了是不是?”
她笑,再次問道:“你吃不吃?”
下一秒,陳鄴大手覆在她的脖頸上,將她向下壓。然後貼上她的唇,將那顆糖勾到了自己的口中。
謝寶南眼眸彎起,“甜不甜?”
他勾唇,道:“沒你甜。”
五月初,臨近畢業,陳鄴給謝寶南買了一輛車,說是作為畢業禮物。
考慮到謝寶南普通上班族的身份,他買的車不會太過高調,但絕不便宜,是低調的奢華。
謝寶南看著車,半天沒能說話。
陳鄴問:“不喜歡?”
她搖搖頭,“是太喜歡了。”
不僅是喜歡車本身,更喜歡他的心意。
陳鄴偏頭,見她一直垂眸沉思的模樣,抬手在她的額頭彈了個爆栗,“想什麼呢?”
她揉著額頭,“我在想,該送你什麼禮物?”
他露出淺淡的笑意,“你不用送我,我什麼都不缺。”
“可是,我也不能天天收你禮物啊。”
“為什麼不能?”陳鄴反問。
謝寶南默了片刻,好半晌才開口:“你為我做了這麼多,我也想為你做點什麼。不然,顯得我太自私了,隻知道索取,不知道付出。”
“這不是你索取的,是我要給你的。”他看著她的眼睛,很鄭重地說,“我和你在一起,是讓你享福的,不是讓你受苦的。趕緊把你的這些想法扔掉。下回再這樣想,要你好看,聽到沒有?”
他的語氣很嚴厲,說出來的卻是這樣溫柔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