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闌丞得知這個消息時,正拿著一株桃花從趙府走出來,他眉眼含笑,看起來竟有幾分光風霽月的明朗模樣。
但這樣的他很快便變了臉色,頗為咬牙切齒。
“是已經到了學府,還是在趕來的路上?”
眼神犀利,陸闌丞冷著臉追問。
影子突然就有些懂了,他趕忙回道:“雖然已經進了學府,但屬下可以趁夜做了他。”
用右手比劃了個抹脖子的動作,看起來十分認真,可陸闌丞卻搖了搖頭。
“這個人沒你想的那麼好對付,而且瑟瑟說了,讓我勿要因為個人喜怒,便亂殺無罪之人,雖然他屢次三番以各種方式礙我的眼,但...不行。”
他雖不是什麼言而有信之人,卻也想得他家姑娘信任。
而且溫行之這個人,實在是太過心思縝密,城府深沉!
一想到安插在對方身邊的釘子不僅沒有找到任何他做壞事的證據,還被拔了不少,陸闌丞目光就有些晦深幽暗起來。
溫行之實在是太會借刀殺人,挑撥離間,心腸更是果決狠辣,與他作對的人不論過程如何,結果都沒什麼好下場。
當然,他也並非怕了,而且想也知道,溫行之這渾蛋來社稷學府是安的什麼賊心!
心中煩躁,眼角眉梢處戾氣蔓延,陸闌丞抿著薄唇想要發泄一二,剛抬起手中桃花枝,便想起這可是瑟瑟送他的。
頓時動作便小心翼翼起來。
把桃花護回在懷裏後,陸闌丞苦悶著臉往前走,並拚命控製住心底那股湧上來的暴戾。
“我要買要買,就要買,爹爹你不給我買我就不回去!”
耳邊傳來稚嫩卻囂張的哭聲,陸闌丞扭頭一看,見到槐樹下有一對父子。
孩童尚小,許是被寵壞了,任性地在地上撒潑打滾。
腳步一頓,陸闌丞眸中劃過陰鷙的冷芒。
“揍一頓就好了。”
那種躍躍欲試的模樣令那位頭疼的父親愣了愣,孩童生氣地看向說話之人,卻見陸闌丞眯眼笑著地看向他。
卻莫名給人一種陰森恐怖的毒蛇感覺。
嚇得孩童連滾帶爬地從地上踉蹌起身,躲到他父親身後。
陸闌丞隻覺沒趣,轉身便走了。
那孩童看著他遠去的背影,驚怕得打了個嗝,心有餘悸,再不敢再鬧了。
典型的窩裏橫,欺軟怕硬。
而錦瑟這邊,因為陸闌丞私心刻意的隱瞞,再加上她也挺忙的,一直到假期結束後回到學府,她才從郭高月口中得知溫行之來了。
說是考了進士,但並不滿意,便打算重考,專門來社稷學府進修。
“這人跟人就是不一樣,有些人考了半生都難以科舉中第,他倒好,還嫌上了,怎麼著,他是想奔著狀元探花去嗎?”
郭高月啃著個果子酸味很重地跟錦瑟說著她的羨慕嫉妒恨,可錦瑟卻另有一番想法和深思。
明明前世溫行之是連中三元,這一世怎麼...
是因為提前科舉的緣故嗎?
可未免也太早了,而且從各方麵來考慮,都沒必要重考。
雖說科舉是沒有年齡限製的,但十五歲的進士可以說是寥寥無幾,這樣的名頭足以得到女帝的重視。
他大可以先入朝為官,再步步為營謀高升,這才是最明智之舉。
可他偏偏就選擇了重考!
在錦瑟記憶中的溫行之並非是一個爭強好勝之人,他審時度勢,會合理地利用把握好任何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