菖蒲注意到了陸闌丞的視線,卻不置可否地笑了笑,而後轉身頭也不回地離開。
像是不願意與陸闌丞計較。
可錦瑟卻用雙手扳過了陸闌丞的臉龐,看著他軟糯乖順,能激發人保護欲的表情,佯怒地斥責。
“別以為我沒看到,剛才對著人家菖神醫那麼凶做什麼?眼珠子瞪的跟要吃人似的,還有,你自己聞聞。”
“紋神莫(聞什麼)?”
錦瑟彈了他的腦門,把人放開。
“聞空氣啊,你沒覺得酸得很?跟醃了幾十年的老壇陳醋似的。”
“有嗎?”瀲灩的眸中多出水色繚繞,陸闌丞十足委屈地揉著額間紅印,“我還以為你沒聞到呢。”
這反將一軍的言辭很是犀利,錦瑟沒料到他如此直白,片刻之後才笑道:“所以,你承認你吃醋了?吃一個老頭的醋?”
他要是回答不是,她就用他先前說的話堵他,他要是說是,那她就譴責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怎麼能那麼不信任她呢?她是那種見異思遷的人嗎?再如何也不會對一個老頭有非分之想吧?
心中思慮周全,奈何陸闌丞卻不走尋常路。
“對不起。”他低著頭,有些頹喪自責地咬了咬唇瓣,眼尾勾勒出緋紅的痕跡,“我隻是太在意你了,一時間沒有控製住自己。”
睫羽輕顫,抬起的墨眸中水光閃爍,神情忐忑中透著孤注一擲。
“你……”
錦瑟正想讓他不要把責任推到她身上,巧言令色地狡辯,右手便被他包裹地握在掌心之中。
而後又被他牽引著,撫摸上他那皙白如玉的臉龐。
空氣中有淡淡草藥的香味縈繞鼻尖,錦瑟的心跳有些躁動起來,她似乎能夠猜想到他下一步想做些什麼。
可許是他手心的冷汗太涼,又或許是他眼底的緊張不安太過明顯,她心軟的一塌糊塗,哪裏舍得抽離。
“你原諒我這一次好不好?別生我的氣。”
此刻的陸闌丞像極了一隻耷拉著雙耳,用眼睛蠱惑勾人心神的狐狸,他繾綣溫柔地親吻著少女的手背。
那溫熱的濕潤觸感,讓錦瑟下意識顫縮了一下,但小手依舊被緊緊握在眼前人掌中。
“是我不對,我嫉妒心太重,但瑟瑟,我不是不相信你的意思,也不是無理取鬧,隻是……隻是那菖神醫明明不是個老頭,卻易容成老頭的樣子在你身邊!”
他一口氣說出來,偷瞄錦瑟的眼神,卻發現沒有意料之中的驚詫,更委屈了。
“你……你一早就知道了對不對?”
緊咬著唇瓣,殷紅的血珠湧了出來,陸闌丞麵色蒼白到有些搖搖欲墜的地步。
見他一副受到沉重打擊的樣子,錦瑟真是好氣又好笑,都說女子心思重想的多,可陸闌丞一介男兒,卻是比女子還女子。
“好了。”見他眼神都透出股支離破碎來,錦瑟不得不安撫他。
“雖然我猜測懷疑過,但那是人家的事,我們不好過問糾結,而且,明明是你把菖神醫綁來給我治傷的,怎麼能反過來責怪人家有所隱瞞呢?這可不對。”
陸闌丞默不作聲,像是把錦瑟的話聽了進去,但卻不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