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一度的大考聽起來好像很厲害的樣子,但其實隻是把考場放到了更大的空間,所有的學子都在屏風之後的桌前作答。
而需要考的地方與往常月考沒有什麼區別,隻是題目更難了許多。
長香燃了還不到三分之一,便有不少學子開始摸魚,抓耳撓腮,四下張望,但當考官的夫子們卻是鐵麵無私。
將那些人一個個揪出來,直接送出考場,便是痛苦懺愧,也毫不留情。
等長香燃了一半,時辰已經到了正午,匆匆一炷香的用膳時間,便又繼續開考,完全不給休息的空隙。
這與錦瑟打聽到的以往五年一度的大考有很大的差別,而且按照她收集的前二十年所有大考的題目來看,這一屆的大考選題,難度係數過高了。
“這什麼玩意。”隔著一扇屏風,剛拿到新試題的考生已經臨近崩潰了,錦瑟都能聽到對方骨頭捏緊咯吱的脆響聲。
不僅僅是這個考生,大部分考生都是這種心焦如焚的情況,就感覺眼前的試題跟無字天書一樣,想了老半天,都無從下筆。
“也太難了,是不是拿錯考題了,不應該啊。”
又是抱怨的聲音傳入耳中,錦瑟也是遲遲未落筆。
這選題難就難在,不知道的話便是連編都不知道該從何編起,等長香燃到隻剩四分之一的時候,都還有許多學子未曾動筆。
甚至還有學子承受不住這麼大的壓力,直接暈倒過去,或者痛哭出聲,撕碎宣紙。
心態好點的學子,已經開始畫起了烏龜王八,破罐子破摔。
錦瑟雖然動筆了,卻也是進度緩慢,時常寫了一行都要斟酌許久,而這時,有個夫子站在了她身側。
低著頭視線落在她的答卷上。
一開始錦瑟還能裝作不在意她,可後來卻是不行了。
“南宮夫子,您站在這裏唉聲歎氣,會影響我此刻的心態,而且,您不是教禮樂的嗎?我並不覺得你有什麼好唉聲歎氣的。”
這話一出口,站在錦瑟桌旁的南宮皎立馬就有些羞惱起來。
她這話的意思分明是在嘲笑她明明什麼都不懂,卻還是要裝出一副學識淵博,高深莫測的樣子。
實在是太囂張了。
可就在她要開口時,齋長突然走了過來,對著她輕咳一聲。
“南宮夫子,你還是去另一邊監考吧。”
聽見這明顯維護的話語,南宮皎並不想就這麼被打發。
“齋長,我....”
她想要反駁,可向來好脾氣的齋長卻冷了臉色,似乎要動怒。
南宮皎是個欺軟怕硬的,見此,剩下的話如鯁在喉,再也說不出來,也乖乖離開了這個地方。
“謝謝齋長。”見那弱柳扶風,香味撲鼻的身影走了,錦瑟放鬆下來。
齋長撫著下頜處的短須,居高臨下地瞥了眼錦瑟的試卷,便笑著點了點頭,走了。
直到黃昏落日,最後交卷的一刻鍾,錦瑟才停筆擱置,揉著酸疼的手腕,吹幹墨跡開始交卷。
走出學府的時候,莫名有種身心舒暢的感覺,仿佛得到了新生。
“瑟瑟,接下來三天都是休息,後天是花燈節,我們一起去看花燈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