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錦瑟的舅母帶著表姐葉妙儀和表妹葉棠匆匆趕來。
“馬車輪子在路上不小心壞了,差點撞到了位公子,好在那公子是個心胸寬闊的,沒與我們計較。”
梳著婦人發髻,衣著清簡卻又處處精細的女子握住了趙母的手,輕輕拍了兩下,讓她不要擔心。
趙母見她臉上是一貫的從容不迫之色,這才安心下來,不過還是嗔怪地斜了她一眼,流露出幾分被寵慣出來的嬌憨。
“既然馬車壞了,差人來說一聲便是,何必還要趕來,你不慌不怕,棠姐兒她們可受驚了?”
最後那話說的時候,目光挪到了那穿得嬌俏可愛,還梳著雙頭簪的小姑娘身上。
小姑娘看著才不過十一二歲的樣子,正是最活潑好動的時候,再加上性情使然,見溫柔的姑娘注意到她,瞬間就打開了話匣子。
說到後麵,還提起了那所謂的公子,表情忿忿,很是不服氣的樣子。
“那登徒子一直偷偷盯著姐姐瞧,我就覺得他是故意跑出來的,不然原本好好地站在路邊,為什麼突然到了路中間?莫不是有鬼從背後推了他嗎?哎呦…娘,你打我幹什麼?”
葉棠是個直言快語,心中藏不住事的性子,還非常護犢子,黏她姐姐。
說起撞人的事,眼神都快噴火。
一副‘我已經看透那些色胚子男人的壞心眼’表情。
葉母真是恨鐵不成鋼,她都懷疑是自己懷這小崽子的時候看多了折子戲,以至於生出來這個也跟戲裏的人物一樣,咋咋呼呼。
“娘突然想起你五歲的時候跟蟈蟈吵架,最後那蟈蟈一見你就不叫了,突然覺得好笑,就摸摸你的頭。”
葉棠很是疑惑,她明明覺得那話不對勁,但又琢磨不出來哪裏不對勁,好像也不是…罵她的意思吧?
而且,明明是敲,怎麼就成摸了?
揉了揉發疼的腦袋,葉棠嘴強犯倔起來。
“本來就是那登徒子不對嘛,一看就是個偽君子,那眼神,就算對姐姐沒有企圖,那也絕對不是個好人。”
她還抽絲剝繭地跟葉母理論起來,以至於她姐姐葉妙儀,完全找不到插嘴的機會。
錦瑟看了眼站在她旁邊安靜靦腆的少女,穿著身淺色的翠煙衫,三千青絲挽成鬆鬆的雲髻,與葉母很是神似。
此刻她眼中含了些水霧,看起來仿佛江南煙雨朦朧下的小巷,瞧著便容易迷失在其中,心生憐惜傾慕。
不過若是光看外表,就以為她又軟又好欺負,那真是大錯特錯。
葉妙儀雖然喜歡在家看書不出門,還容易受驚眼淚汪汪,讓她母親非常頭疼,但她別的地方,卻是半點錯處也挑不出來。
旁人若是想不開惹她,那個人一定是與她第一次見麵且沒有針鋒相對過的陌生人。
因為跟她不對付的人都會知道,她會一邊含著倔強的淚水,一邊用發顫柔和的嗓音,說出最艱澀難懂的詞藻,罵得對方滿頭霧水,無地自容。
隻覺得讀過的幾本書都進了狗肚子裏去了,羞愧難當,偏偏永遠不明白還好,但一旦去試圖明白那些話,就會被氣第二次。
曾經有個囂張跋扈的鄰家妹妹,因為喜歡的公子喜歡上了葉妙儀,羨慕嫉妒恨地給葉妙儀使絆子,明明下的絆子都讓葉妙儀踩了,但她並沒有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