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連……”
顧時將一樓大堂裏的那些聲音全部收入耳中。
“噓……”
連月豎起食指抵在他的唇上,對著他眨眨眼,“別著急,繼續聽聽。”
感受到唇瓣上那柔軟的觸感,顧時抿抿唇,將原本想要出口的話給重新咽了回去。
當時他在離開後,可沒有去做這些事情。
那麼想來,當時的後續收尾很有可能是小姑娘做的。
不是她本人,也很有可能是她交代了人去做的。
顧時忽然感覺到了一絲酸澀,原來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她為他做了這麼多嗎?
會不會……就連今天的這一幕,也是她安排的?
他一個人成長了十載,向來都是想要什麼便不擇手段的得到,對於自己的名聲絲毫不在意。
因此才有了現在人人喊打喊殺的情景。
他也從來沒有將這些人放在心上,左右不過隻是被罵幾句,他們又殺不死他。
在他看來,隻要能坐上那個位置,哪怕弑父弑叔,背盡天下罵名也未嚐不可。
隻有坐上那個位置,他才能得到他想要的一切。
他一直都認為自己生活在陰暗的沼澤裏,身上沾滿了汙泥和鮮血。
就連他自己都覺得自己肮髒不堪。
可就是這樣的他,也還是有一個笑容明媚的小姑娘會伸出手,想要將他從肮髒的沼澤裏拉出來。
放在桌子上的手手背突然被一隻柔軟的小手覆蓋,顧時眸色微閃,霎時回神。
此時大堂說書台上,那位姓陳的說書先生已經講到了緣生寺的事件。
相比起最初皇極樓的街上影刺,明顯是緣生寺事件參與的人數更多。
並且他們也無法否認,當時若不是因為有顧時和連月在,他們估計一個人都無法逃出去。
“這說書先生能處啊,有事兒他是真敢說,嘿嘿嘿。”
連月一隻手牽著顧時,用另一隻手捧著臉,聽著那底下的老先生連她也一起讚美了進去。
心裏美的直冒泡。
真是讓人害羞呢。
顧時:“……”
有了之前第一波刺殺事件作為前提,這一回,那些人交談的內容也變得更多了起來。
“說起來,當時那個戴麵具的就是太子殿下?我怎麼記得當時太子殿下好像差點就殺人了?”
“誒,你不是也說了是差點的嗎?我記得當時有個小姑娘衝出來了不是,現在想想,那小姑娘可真是勇氣可嘉啊。”
“可不是,我當時就在那邊山腳呢,我都不敢想,還以為那小姑娘會第一個……”
“其實……我覺得,那太子殿下好像的確沒有傳言中那麼可怕。”
“我也覺得……”
此時,有一個比較倒黴,正好參與了這兩個事件的人小聲嘀咕。
“其實……太子殿下好像也沒有真的像是傳言中那樣,濫殺無辜嘛……”
不過他的這句話,淹沒在眾人的討論聲中,並沒有多少人注意到。
二樓,雅間內。
敞開的窗戶讓他們清楚聽見了樓下的各種聲音,連月聽著他們略有改觀的話語,那顆一直提著的心才算是徹底放了下來。
並且這一回的信仰值沒有發生任何變化。
之前她嚐試過直接辟謠不行,那麼這一次就直接實事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