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能否請在場諸位按照信紙上的內容謄寫一遍,或許……能找到那匿名寫信之人呢。”
連臨鏡知道自己就算直接說出那個寫信的人是顧首忱也不會有人相信。
因此在眾人期待的目光中,他換了另外一種說法。
果然,這個辦法獲得了大部分人的讚同。
“丞相這個法子不錯。”
最先附和連臨鏡的自然就是站在他這一黨派的大臣。
隨後,才是太子黨派的人,他們在顧時的眼神示意下,也遲疑著點了點頭。
“此方法的確不錯,每個人都有各自書寫的習慣,這般對比下來,說不定會有線索。”
“是啊,看看究竟是誰如此喪心病狂,不僅將堤壩毀壞,還害的那些百姓流離失所,甚至更是封鎖了此等消息!”
“好,那便依丞相所言,老韓,去給他們準備紙筆。”
“嗻。”
總管太監韓公公再次一甩臂彎的拂塵,小碎步急匆匆走出去。
不稍片刻,再回來的時候,身後跟著好幾個宮女,懷中抱著宣紙和毛筆。
韓公公在上頭念信中的內容,朝臣們在下麵跟著書寫。
甚至就連連月麵前都放著一張紙,還好她以前有練字的習慣,不然這會兒得穿幫。
每一張寫好的內容都會被候在一旁的宮女拿上去交由皇帝親自比對。
所有人都是目不斜視,胸有成竹,唯獨人群中,有一人握著筆杆的手顫了顫。
江將軍看著擺在自己麵前的宣紙,那上麵已經寫了一長串的內容。
“待洪淹大地,百姓內逃,便封鎖江南……”
每寫一個字,江將軍的心就沉下一分。
明明才不過三十多的中年男人,此時仿佛蒼老了十幾歲,那雙眸墜入無邊的黑夜,不見絲毫光亮。
提起筆的那一刻,他就知道他完了。
江家也完了。
沒有抬眸去看那站在隊列最前邊的顧首忱,江將軍隻是埋頭一筆一劃寫出韓公公念出來的內容。
等所有人書寫完全部的內容後,屏氣凝神等待著皇帝的結果。
一張張翻閱,禦書房內靜的隻剩下紙張嘩啦啦的聲音。
氣氛凝固,但也有人完全不受影響。
顧時那攏在衣袍中的手還在輕輕揉捏著連月的手,他的麵色如常,並隻想和自己的小姑娘親近。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皇帝並沒有說出到底是誰的筆跡比較像,反而是讓人將這些紙的順序打亂,重新分發下去。
他將這個答案留給這些大臣去發現。
幾分鍾後,看著眾人將手中的紙張放下,皇帝才開口:“諸位愛卿有何見解?”
眾人麵麵相覷,最終有一人站了出來,拱了拱手。
“啟稟陛下,臣手中的這份字跡,與之有八.九分相似。”
“陛下,臣手中這份亦然。”
皇帝頷首,示意他們看一眼落款署名。
這不看不打緊,一看,他們才發現,其中有一份竟然是攝政王書寫的!
看見落款的大臣們滿臉不可思議。
“這……怎麼可能?”
“王爺心係百姓,怎麼可能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還有一份呢?還有一份上麵寫的是誰的名字?”
“好像是……”
“江將軍!”
“這平日裏沒發現,原來江將軍的字跡與王爺的字跡竟然這般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