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用帕子將她的手擦幹淨還不夠。
顧時甚至將連月的手拿到自己唇邊，一寸寸的親吻。
想要讓她那蔥白如玉的手上重新沾染自己的氣息。
在連月回來前，顧時就已經從喻亦那邊知道自己昏迷的這四天裏，連月都為他做過什麼。
他嫉妒。
嫉妒那些野獸在這四天裏和她一起相處。
他自責。
自責自己沒有保護好連月，讓她的手上沾染了那肮髒的血腥。
原本還沒什麼血色的薄唇從指尖一路吻到那白嫩的掌心，明明血跡已經被擦幹淨了，可他唇瓣的顏色卻在逐漸變得紅潤。
這裏的血腥味最為濃鬱，他的唇不斷流連。
似乎是感覺到了癢，連月想將手抽回，但卻被顧時阻止。
他將自己整張臉都埋在連月的掌心當中，聲音悶悶的，“對不起。”
“你道歉幹什麼？”連月有些不明所以，還是用另一隻手揉揉他的腦袋。
她的眼神和語氣都軟的不像話。
“是不是很害怕？”
顧時拉著她的手腕，將人拽進自己的懷中緊緊抱住，臉頰貼著她的臉頰。
那灼熱的氣息噴灑在連月的耳邊，“下次不會了，連連，別怕。”
連月怔愣，才發現自己的身體正在輕輕顫抖。
竟是連她自己都沒有察覺到。
現代社會是和平年代，她又是個富裕家庭的孩子，連雞鴨魚都沒有殺過。
麵對所有動物，做過最勇敢的事情，大概也就是拿她哥的鞋拍死一隻會飛的蟑螂。
哪裏能像現在這樣，殺起那些蛇、蠍子、老虎和狼這種猛獸直接手起刀落？
連月一直以為自己適應這個世界適應的很好。
倒是沒想到自己身體的本能反應還是會出賣自己。
原來她這幾天裏一直都在害怕嗎？
連月苦笑一聲，伸手抓住顧時的衣服，越攥越緊。
她的腦袋埋在顧時的肩膀上，卻沒有說話。
她想起了之前有次和室友一起去爬山，結果遭遇大暴雨沒信號失聯了大半天。
結果家裏人和顧時以為她被一個原本想和父親合作結果黃了的公司老板給綁架了。
後來聽說他們會這麼懷疑是因為那個老板一直有派人跟蹤她，知道她失聯，就打著這個幌子想要威脅父親同他合作。
結果沒想到顧時單槍匹馬直接殺上門，一個人幹翻他整個保安隊上百號人。
當時她還不相信，覺得是他們誇大了，現在想想，要不是因為法治社會，這上百號人可能都不夠他砍的。
後來暴雨停止，信號恢複，顧時在找來的時候，身上狼狽不堪，跟在泥裏打了個滾似的。
明明自己害怕的要死，卻偏偏抱著來安慰她。
一如現在。
似乎從遇到這個少年起，他的眼裏就隻剩下她一個人。
“連連……”
即便少女身上還穿著染血的衣服，可顧時還是能從那些氣味中，分辨出都屬於少女身上的味道。
他動作輕柔的抱著她，望向她背後的眼神卻是陰戾一片。
最後還是喻亦過來敲門，緊緊抱在一起的兩人才鬆開彼此。
“主子，太子妃，兩位皇帝和那些參加秋獵的人都已經回來了，據說晚上要進行慶功宴。”
“知道了。”
顧時將連月打橫抱起，來到偏殿，在她的額前落下一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