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好,勿念。]
第一張紙上隻寫了匆匆四字,但許是沒忍耐住,又有了第二張寫滿字跡,密密麻麻的紙張。
上麵細致地講述了他是如何認出那封信的不對,還有他將計就計,一網打盡的過程。
[你寫信,向來報喜不報憂,而且那字跡,雖然臨摹得一模一樣,可隻有我才知道,那信紙的一角沒有揉搓的痕跡,這是你寫信時的小習慣。]
行雲流水的字跡力透紙背,可想而知,在寫這些話的時候,其主人的心境是有多麼自得。
錦瑟真是無奈又好笑,不過說起來她自己還真是沒有發現,寫信時會有這樣的小習慣。
唇瓣不自覺揚起清淺的弧度,仿若春半桃花的笑意,明豔不可方物。
正在吃食的角雕突然踩著貓步走了過來,寬大的翅膀蓋在錦瑟的頭頂,輕拍一樣扇了幾下,把錦瑟梳好的發髻得弄亂了。
錦瑟隻好放下手中的信,轉過去理會安撫它。
房門聲敲響,護衛進來。
“姑娘,徐姑娘醒了。”
錦瑟將黏人的角雕費勁抱開,就要去看徐雪兒,角雕卻不依不饒地飛追上來,叼住了錦瑟的裙角。
正在她為難之際,黑色的身影突然發現,扼住了角雕命運的脖頸,直接提起來走到窗邊,打開,丟出去,關窗,一氣嗬成,再消失。
這個像死士一樣的影子,還真是雷厲風行啊。
感歎著,錦瑟沒有責怪他的粗魯,轉身走出房門,來到徐雪兒的屋子。
敲門進去,床榻邊上郭高月搬著個圓凳坐著,手裏還端了一盤糕點,正在拚命投喂床上撐得腮幫子都快鼓炸了的少女。
錦瑟看了一眼,就發現那糕點是郭高月平日裏最愛吃的。
如今肯拿出來大方贈予,可想而知心中多少對徐雪兒有些愧疚。
雖然徐雪兒被擄走與她沒有關係。
“多吃點,看看這身子骨,才一天的工夫,都瘦得沒人樣了。”
眼中淚水漣漣,郭高月說著又將放在腳下的食盒打開,繼續投喂,完全不給徐雪兒說話的機會。
錦瑟看著徐雪兒那圓潤的小臉蛋,實在看不出她瘦在了哪裏,但也不忍打斷郭高月的慈母之心。
她選擇無視徐雪兒求助的眼神,默默退出了房間。
然後就聽見樓下一陣驚叫吵鬧聲,而後有人追趕快步上樓,像是要阻攔什麼東西一樣。
錦瑟側頭看去,就被一隻走起路來氣勢洶洶,但羽毛卻像落湯雞一樣的角雕撲了個滿懷。
它的嘴裏依舊說著雕言雕語,雖然聽不懂,但錦瑟可以從它激動憤怒的神態動作中感受得出來。
在罵很難聽的話。
“……”
用銀錢安撫走氣喘籲籲,幽怨碎碎念的小二,錦瑟抱著很重的角雕回了房,然後叫出影子,把它丟給了他。
角雕:“……”
影子:“……”
一雕一人麵麵相覷,空氣仿佛有瞬間的凝滯。
“許是從窗戶掉下去,落到池塘裏了,帶它去洗洗。”
擰了擰被弄濕的裙裳,錦瑟轉身離開,打算去客棧隔壁專門做浴湯溫泉池的康平坊沐浴更衣一番。
結果剛入浴池,還未放鬆,就差點被人闖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