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江河腦袋被開瓢,方江海哪裏還想著打人,扔了扁擔帶著弟弟趕緊去大隊衛生所。
有人跟著一起去了,還有一部分人沒去。
看著‘嚇得’瑟瑟發抖的方大蘭,差點被扁擔打中的周嬸,一臉心有餘悸的問:“大蘭,這是怎麼回事?”
方大蘭啜泣著:“沒、沒事,就是早上他想踹我媽肚子,自己不小心磕到了門,磕的比較重……”
後麵的話,她低著頭越說越小聲。
她就是故意不說,讓大家去想。
就方江海這樣的性子,別人絕對會腦補一出他自己磕到頭,惱羞成怒想要打女兒的戲碼。
也正如方大蘭所想,大家自行補了個全,更加同情的看著她。
看著低著頭,縮成一團的方家大丫頭,心中歎息著怎麼就有個這樣混賬的爹呢?
周嬸不忍心,在那裏道:“大蘭,你媽不是去你姥家裏了,你也去吧,讓你媽在那裏多住幾天。”
也省得方江海氣沒消,她們娘幾個回來,隻有苦頭吃。
方大蘭點頭,小聲:“好,那周嬸幫我跟孫大伯說一聲。”
孫四喜是大隊長,有事都得跟他說一聲。
“行,你趕緊去吧。”
其他人也附和著:“別讓你爸看見了。”
他們心疼錢梅秀母女四人,可這是方家的事情,再說方江河與方家老倆口護方江海護的緊,他們哪裏敢當麵說什麼,都隻是背地裏感歎幾句。
將鋤頭放回家,不過方大蘭想了想,特意將鋤頭收到了院門口那裏,又拿著家裏的舊籃子,還有一件衣服放入空間,在灶旁邊用灰摸髒自己臉。
方大蘭繼承了錢梅秀的好底子,就算常年在太陽底下曬,不管夏天曬得多黑,過個冬天就會白回來。
現在她的皮膚,就白的很,隻能用灰將臉蛋抹髒,本來白皙秀麗的她,立馬變成了個髒灰蛋。
她們姐妹仨人,去年不知道誰有虱子,而家裏又沒有去虱子的藥,就都剃了個光頭,因為常年營養不良,現在頭發也沒長出來多少,她把早上梳好的頭發揉亂了一些。喵喵尒説
用缺了半邊的鏡子照了照,發現像男孩子了,不是特別熟悉的人,不可能認出自己,而很是滿意。
此時,大家都去上工了。
方大蘭小心避開眾人,朝縣城而去,打算賣一些農場裏的東西換錢或糧食,也好準備之後的事情。
桃花大隊離縣城不近,走路需要兩個小時。
其實進縣城都得介紹信,但他們以為自己去鄰大隊姥姥家了,自己也不需要在那裏過夜,自然不需要。
方大蘭在路上快步走著,餓了就在農場拿幾個生紅薯吃。
那紅薯哪怕生吃,也又脆又甜,妹妹們肯定喜歡的。
想到農場,又想著母親與妹妹,方大蘭步伐都輕快了不少,幹勁滿滿。
走了將近兩小時才到縣城,卻一點也不繁華,街上沒什麼商鋪,最大的地方也隻有中心那裏的百貨樓。
說是樓,其實就是一個門麵,與供銷社差不多大。
她沒有去百貨樓,而是走在巷子裏麵,趁無人時,將農場放的舊籃子拿出來,又拿了幾十個雞蛋,還有桔子出來,然後悄悄的前往黑市。
她之所以知道黑市,也是以前在農場的時候聽說過,就在縣城東大街。
說是街,其實就是一條巷子。
那裏四通八達,如果有人抓,可以從小巷子跑,想抓到人,也不容易,除非特別倒黴,碰上了左右夾擊。
方大蘭找到東大街時,就看到那裏有好幾個人,個個都鬼鬼祟祟的左看右看著,一副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的模樣。
她一進來,就引起了眾人的警惕,不過見她是個小孩兒,又穿的邋遢,都轉回了頭。
在聽到一位大嬸小聲問著別人有沒有母雞時,方大蘭靈機一動,手放入籃中被舊衣蓋著,心中想著老母雞,手上果然出現一隻,見它掙紮著,她急步來到那大嬸麵前,小聲道:“嬸兒,我這裏有雞,您要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