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願和執念,是催生劍胎種子的最優質的養料。
但劍胎種子是否能夠成功催生,劍胎的質量如何,心願執念的力量和優劣也起到了關鍵的作用。
當白青弦任由種子落入這片小世界土壤的時候,他覺得如果這片世界真的是一位父親給予女兒的保護,那麼這枚劍胎的成長應該……
“轟——”
白青弦還在低頭思忖的時候,如白玉一般質地的植物枝幹就從他的腳下破土而出,原本以為隻是一株快速生長的綠植,但隻是一眨眼的功夫白玉一般的枝幹就已經長過他的膝蓋,到達腰間,然後衝天而上,像是有著直入雲霄的勢頭!
如同白玉一般的植物枝幹眨眼間就變成了粗壯的白玉樹枝,讓白青弦不得不後退兩步才能將整棵玉樹收入眼底。
溫潤的玉質在小世界的光照之下泛著一層白色的微光,並不冰涼,反而給人一種溫暖的感覺,那種直達人心的溫光甚至吸引了剛才還頭痛不已的莫問心。
當那個丫頭的目光被玉樹所吸引時,她像是感悟到了什麼一樣止不住地落淚,剛才痛苦的情緒似乎也緩和了許多。
“這棵樹裏,有著你父親的執念。”白青弦不再繼續追問莫問心父親的下落,一是因為莫問心應該很快就會想起她來到這個世界之前的記憶,二是……
既然那位莫副宗主在這個小世界裏留下了如此驚人的執念,那他必然是付出了一切才守住了女兒和這一方世界的平靜。
必然是付出了一切啊。
“轟——”
轟鳴聲再次傳來,這次卻並不是因為玉樹的生長,而是大地在震動轟鳴。
“不好!”白青弦立刻伸手揮向玉樹劍胎,手中的無形劍意阻止了劍胎繼續成長。剛才他隻顧著利用劍胎來測試這一方小世界的根本,卻忘記了這一處小世界脆弱到半點波瀾就會麵臨坍塌。
不斷被執念催生的劍胎自然會擁有越來越強大的力量,哪怕白青弦播下的隻是一枚種子,哪怕種子催生而出的也隻是無形劍意構成的劍胎,哪怕還需要投入大量天材地寶才能將劍胎鍛造成劍器……但快速成長中的劍胎迸發出的力量卻足以撼動這一方小世界的穩定。
白青弦的衣袖揮散屬於自己的劍意費不了什麼功夫,也成功在這個世界出現坍塌征兆之前讓整顆玉樹散去,淺淺的光點如雨水一般灑落向四周,輕拂過白青弦和莫問心的臉頰,其中夾雜著些許暖洋洋的感覺。
地麵的震動也緩緩停下。
“我想起來了。”
這個時候,莫問心的聲音在另一邊想了起來。
白青弦轉過頭去的時候,莫問心正蹲在地上,單手按著剛剛震過的地麵,如同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一樣自顧自說道——
“我想起來了,我想起來了……那個時候也和現在一樣,大地在震動,所有人都在逃,但沒有任何人知道應該逃到哪裏去,因為整個世界都在坍塌!”
莫問心看起來真的想起了她進入這個世界之前的事情。
“整個世界都在坍塌,父親他……”莫問心低著頭,沙啞的聲音無法繼續敘述下去。
白青弦並沒有聽見莫問心的哭聲,但又能夠感覺到她正承受著恢複記憶後撕心裂肺般痛苦的折磨。
這一方小世界對力量的承受度極其有限,但這很有可能是那位莫副宗主竭盡全力做出的穩定,甚至極可能犧牲了自己的性命。
“師父……您到底是我師父,還是白劍仙?”莫問心抬起頭再次詢問白青弦,還沒等白青弦回答,她又茫然地搖了搖頭,“好奇怪的問題,根本不可能有人能進入這個地方才對。”
“我想離開這裏,這麼多年來我從沒有想過要從這裏離開。”無論有沒有恢複記憶,莫問心這麼久以來形成的自言自語的習慣不可能輕易改變,“無論外麵真實的世界究竟變成了什麼樣子,我都得離開這裏!我再也不要留在這個虛假的地方了……”
莫問心一邊喃喃,一邊站起身子,然後默默地向某個方向走去。
“你要去哪裏?”白青弦看出莫問心並非沒有目標的亂走,“你知道怎麼離開這個世界?”
“這麼多年來,這個宗門的每一個角落我都去過,甚至熟知這裏的一草一木,但卻僅有那麼一個地方是我這麼多年來從未踏足過的。”莫問心回答著白青弦的問題,然後又加快了向前的腳步,“那不是什麼隱藏起來的偏僻山洞,反而是一個我非常熟悉的地方,但這麼多年來我從未想過要去那裏看一看!”
“那應該是莫副宗主在你腦海裏設的另一個禁製。”白青弦很快就明白過來,“是你的父親不希望你到那裏去,也就是說……他必然在那裏藏著不願意讓你看見的東西。”
“那裏說不定就有離開這個世界的方法!”莫問心的腳步一直在加快,如果不是修為不佳,莫問心恨不得直接飛到那個地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