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聞言皆是驚詫,尤以戚藍與蘇樂為甚。當日秘境中那名老者,雖然修為不顯,卻是異常莫測,且他有開辟洞府之能,該是隱下了不少修為,再者說來,即便他修為普通,單憑手中那柄神兵,便不是一般棘手。然這戚無戀,開口便是要掀了這老者洞府,要麼是她在胡口狂言,要麼便是她真有這層底氣。
於蘇樂而言,若她真有這層底氣,又情願出手相助,那此次,不但能拿回蘇廷屍首,便是從不敢想的複仇,許也真能達成。
戚藍驚異則再多一層:便是姑母真有掀了老者秘境的底氣,卻為何要為這蘇廷出頭?他二人,究竟有何關係?而那蘇廷身上,究竟還藏著如何秘辛?
戚無戀抬頭看過,說道:
“諸位且先將息,明日我便引諸位去那匹夫所在,所距不遠,半日可達。”
三人被那四耳靈狌追逐,皆已疲憊不堪,便也不複多言,各尋了處平整之處陸續睡去。
……
是夜。
天澹城。
蘇府後門。
一老一少二人停住,少者伸手輕輕叫門,須臾,後門打開,開門者,赫然便是蘇家家主蘇稟泰。
“成長老,戈姑娘,快快請進!”
蘇稟泰低聲將二人迎進,隨即向外看了一番,確認暗中無人,這才關上後門。
“二位族中連遭不測,蘇某亦是有所耳聞,還請節哀。”
後院偏房內,蘇稟泰燃燭沏茶,為兩人各斟一杯。
成戰也是開口安慰:
“令郎之事,也請節哀。”
戈倩則是舉杯虛敬,款款道:
“如今形勢緊急,你我便勿再虛詞,但言局勢。”
蘇稟泰微微點頭,直言道:
“戈姑娘果然幹脆,既如此,蘇某也不再矯揉,此番私請二位前來,乃是為十日後我蘇府擇少主一事。”
成戰與戈倩對視一眼,作疑惑之態,道:
“遴選少主,乃是貴府私事,不便與我二人相告罷?”
戈倩點頭。
蘇稟泰則道:
“若真是我蘇家內事,在下也不會煩二位前來,家中晚輩雖不算濟濟,擇出個新少主堪用,也自是可以。隻是……”
成戰虛前,問道:
“隻是如何?”
蘇稟泰歎出一口氣,眉關緊蹙,卻搖頭換言道:
“近日天澹城風波暗起,想必二位必已有所察覺。”
二人不知為何言此,對視片刻後,皆輕輕點頭。蘇稟泰繼續道:
“私以為,從中攪動者,並非他人,而是戚家與那乾元道女客。”
二人又點頭。蘇稟泰道:
“不瞞二位,蘇某曾私會戚家家主戚無意,方知如今之戚家,他這家主竟已被戚家上下架空。此事,二位該不曾得知罷?”
二人皆是一怔,眉頭也漸皆蹙起。不過,思索片刻後,也是恍然:
“無怪近日以來,替戚家出麵者,非乾元女客,便是那戚藍,原來如此!”
蘇稟泰點頭道:
“如今戚家之勢,上下諸人皆唯那女客馬首是瞻,而那女客已停居戚家月餘,若無企圖,蘇某必然不信。”
說完,他頓出片刻,見二人點頭,才道:
“蘇某聽升兒所言,那日妄林封禁,你我三家皆有小輩被戚藍所殺,如此劣事,二位必也知曉。”
二人聞言皆是戚戚。
“如此戕殺我天澹城世家族人,所圖或已昭揭。蘇某是如此作想,戚家,或言那乾元女客,意在剿盡我天澹城各世家才俊,獨霸整座天澹城,而那戚無意或已察覺,或無意於此,才會以堂堂家主之威,卻遭族人排擠。”
聞言,二人眉頭鎖得更緊,久久不語。二人皆知,若蘇稟泰所言非虛,則其中利害,便是難以估量。
蘇稟泰接著說:
“恕我出言冒犯,如今天澹城中,其他小族且不提,便是你我三族,族中直係存活者,便是我蘇家最多。”
近日以來,成戈兩家受挫皆重。成家家主成武、三長老成威、及二長老之孫成潛陸續身死,直係中可堪者,徒餘二長老成戰、少主成溫、及三長老之孫成濤。而戈家則更令人唏噓,直係中原本就人數不多,家主戈爾予、二長老戈爾聃、及大小姐戈靚死後,直係中可堪者便隻餘戈倩一人。
相比之下,蘇家則是隻有蘇丘與蘇廷身死,且目前而看,蘇廷之死還與戚家無關。如此看來,蘇稟泰所言,確實不假。
二人點頭之後,蘇稟泰又道:
“許是蘇某多想,許是真會變故。妄林封禁之會,你我族中便有三人被戚家所害,若他戚家真有獨霸天澹城之心,若那乾元女客仍不攜徒離去,若十日之內我蘇家能幸得安然,蘇某推測,我蘇家遭受戚家戕害之日,定是擇少主之時。”
二人聞言又是紛紛點頭。蘇稟泰這才說出此番意圖:
“蘇某此番請二位前來,實為求二位相助,擇少主那日,煩請二位攜族同來,其餘諸世家,我亦廣發請帖。如今戚家勢大,若真有所圖,我蘇家自慚無力自保,隻得請諸世家同來鎮場,以圖暫消戚家惡圖,以保儀式順利進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