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車車夫愣愣看著走過來的蘇廷,蘇廷隻是瞥了他一眼,並未開口,也未上車查看。
車上探不到任雪薇的氣息,他自然不會作無用功,而是疾步回返,隻因他已探到,任雪薇正躲在後方路邊不遠,一處灌木之後。
“任兄這是作何?”
蘇廷一個提拉,便將任雪薇從灌木中提出。
“呃……”
任雪薇臉上尷尬盡顯,不想自己如此輕易便被蘇廷尋到。
此時,兩輛馬車也回返至此,馮白款款走下,看了眼兩人催道:
“既已尋到,那便走罷!”
蘇廷點頭,又看向任雪薇:
“任兄,走罷?”
任雪薇耷拉著頭顱,弱弱問道:
“我可否……不去?”
蘇廷臉上稍稍一異:
“卻是為何?”
他雖不知任雪薇這兩日經曆了如何,但既已承認自己是所謂歸海家細作,怎會不願前往隨安城,怎會不願前往歸海家所占之地?
若是回返元京,在馮臣手中他定是一死。若是回了隨安城,他卻是有些活路的。
而這,也是蘇廷帶他而來的原因。喵喵尒説
相比於局勢利弊,蘇廷卻更放不下與任雪薇之間的結識,便是尋機假意放了他,也並非不可。
怎料,不知任雪薇是出了如何狀況,竟會不願回隨安城。
甚是奇怪!
任雪薇抬頭看著蘇廷,吐了下舌頭,臉色頗為頹然:
“雖然我不記得與蘇少俠有過如何交集,但也能看出蘇少俠一片好意。隻是,此番若是回了隨安城,以那歸海家少統領之火爆脾性,我定得不了好死。”
蘇廷臉色驚訝,鬆手將任雪薇放了下來,又問道:
“怎會如此?那歸海家少統領何許人也?竟會暴戾至此?”
任雪薇吐了下舌頭,整了整衣領搖了搖頭,徐徐說出了這幾日經曆……
風泉秘境崩解當日。
任雪薇朦朧間聽見耳旁馬踏之聲,驚疑之下睜眼,卻見一壯年男子正坐在馬背上,居高臨下盯著自己。
那人一身戎裝,鼻下還留著兩撮黑須,看著便頗有威勢。
後來任雪薇才得知,那人便是歸海家少統領。
而他醒來所處之處,卻是在隨安城正街之中。
對於之前經曆,他已是毫無印象。
對於自己為何在此,他也是一臉茫然。
不過,見那歸海家少統領提刀便要斬殺自己,任雪薇驚慌之中連連求饒。
那人見任雪薇也算有些口舌,舉止也不似行伍之人,似乎毫無威脅,便留了他一條性命,並遣他為細作暗入元京,接洽城中浪人。
一想到歸海家少統領那煞神模樣,任雪薇便不由一個寒顫:若是此番無功而返,那煞神定不會輕饒自己。
相比馮臣那幾名毫無城府的王府公子,任雪薇自然更怕回到隨安城,更怕被歸海家那少統領再次拿到。
“漏洞百出!”
任雪薇剛說完,陸舒依便輕叱一聲:
“連自己咋失憶的都說不明白,滿嘴胡編亂造跑火車!誰會信!”
蘇廷看向任雪薇,卻是拱手:
“既然如此,便就此拜別罷!日後若是再有機緣,還望能與任兄相見。”
“啥玩兒?”
陸舒依滿臉的不可思議:
“弟弟,你不會連這都信吧?”
蘇廷點頭:
“自是信的。”
陸舒依無語,又問馮白:
“妹妹,你信嗎?”
馮白卻頗不以為然:
“蘇公子信,我便信。”
“……”
陸舒依這才徹底無語:
“你跟那個戚紫一模一樣。咋一見他就跟精蟲上腦了一樣?難道是都有結果了?要傻三年了?……真不知道這蘇廷有啥好的。”
蘇廷汗顏道:
“姐姐,我還是有些好處的罷!”
“有些好處?”
陸舒依又是無語:
“啥好?活兒好?也就一般而已。再說,那頂個屁用,沒腦子啥都不算。”
蘇廷還未開口,馮白卻低聲一句:
“還是……有用的。”
“呃……”
陸舒依有些抓狂,卻又指著任雪薇,問向蘇廷:
“那你說說,昨天你在爐子裏的時候,他是怎麼進的大陣?要是背後沒點兒勢力,你信嗎?”
蘇廷也是疑惑,便開口問道:
“任兄,那日你為何也出現在停風陣中?”
陸舒依嗤道:
“你直接問他?他要是跟你說實話才怪了。”
任雪薇不理陸舒依,直接答道:
“我從未到過元京,也是不意間闖了陣法。”
見蘇廷又要點頭,陸舒依怒道:
“你又信了?”
蘇廷還是點了頭:
“自是信的。”
馮白也道:
“蘇公子信,我便信。”
“……”
陸舒依又是片刻抓狂,須臾卻又生了疑問:
“那你今天早上,為啥要去青樓?”
聽到此問,任雪薇卻是一愣:
“個人喜好而已,也算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