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屋中。
馮白正以藥酒為蘇廷擦拭著後背。
蘇廷之傷隻是皮肉,未及筋骨,自算不得多重,然馮白久居閨闈,從未見過如此傷勢,眼中暗暗泛著晶瑩。
“殿下,可是起了?”
石屋外,長史聲音響起。
他是剛起,自是不知蘇廷兩人已退了一波敵襲。
“請進。”
馮白緩緩一聲,幫蘇廷換了件衣裳。
“咳咳!”
長史邁步走進,見馮白正幫著蘇廷著衣,又匆忙退了出去:
“若是不便,下官稍候再來。”
“有事?”
蘇廷與馮白未做多想,先後走出石屋。
長史深深一揖,語氣頗是踟躕:
“無他。隻是,一夜未見懷掌門,想來問問他如今何在。”
“老夫在此!”
一聲淡漠語氣,似天邊蕭籟般悠遠。
三人齊齊看去,隻見一道飄然身影正緩緩走來,須發無風自動,裙袂無風自舞,舉手投足間,頗似一尊謫仙。
如此氣魄,比之向天心,也不遑多讓。
“前輩!”
蘇廷淡淡一禮。
“不敢!”
懷夏走來,伸手還了一禮。蘇廷所贈《淬經》,果是神妙無比,自己夤夜習練,修為不僅已然歸複,甚至還隱隱有了不少提升。
贈功法有恩,懷夏自不願受他之拜。
“小俠剛才所戰,老夫修煉之時,已然看了清楚。小俠之天資,果如傳言那般,便是不做刻意修煉,日後也必成一方巨擘。”
說著,懷夏伸手掏向後背,緩緩取下一道黃符,黃符上刻著幾個神秘符號。
“這是?”
對於符咒,蘇廷了解不多。實是因畫符念咒之術,在奉州並不風行,各大世家、門宗皆不以為重,知者甚少。
“此符名為祖符,與追身符有些類似,皆是兩符同用方可顯威。祖符在老夫身上,縱千裏之外,也可盡知身擁子符之人動向。”
說著,懷夏卻抬手將那道祖符扔向半空,祖符遇風自燃,須臾殆盡。
“前輩,這是何意?”
蘇廷伸手欲阻卻不及。此符如此神異,懷夏定不會與常人相聯,所聯之人自是摯愛親信,如此卻將其毀掉,蘇廷以為實在不該。
“老夫身上之祖符,已牟定五張子符,皆是門中內門弟子,也皆是老夫可托付之人。隻是,這五人中,先前已有兩人身死妄林,餘三人之關聯,卻也在昨晚陸續斷絕,留之,已是無用。”
“斷絕?”
蘇廷望著空中飛灰,臉上滿是疑惑:
“為何會斷絕?如何情況,祖符會與子符斷絕聯係?”
“身死~”
懷夏淡淡道,臉色如常,看不出喜悲。
“身死?”
蘇廷又是一愣,心中實想不通。以懷夏所言,持子符之人,皆是他可托付之人,而他們接連身死,他臉上卻毫無波瀾。卻是為何?
再者,以蘇廷所知,懷夏口中身死妄林那兩人,該便是靨生金與秋女華,兩人死後,也從未見瀆門施過如何報複。又是為何?
再再者,懷夏逃難此處,乃是因瀆門陷落之故,瀆門陷落,他獨自遠行虔州,那餘下三名可托付之人,卻是去了何處?此番,又是為何身死?
左思右想,蘇廷卻仍是想不通,隻覺這瀆門,該是遠非自己所想那般簡單,其中,或藏著諸多秘辛。
“白姑娘~”
蘇廷暗暗以靈識問向馮白。
“蘇公子請講。”
“可否讀取此人想法?”
雖有些踟躕,但急於了解真相的蘇廷,還是無奈開口。
馮白臉色一滯,徐徐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