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天心雖是蘇廷師父,蘇廷也算是對他頗為了解,卻從未見過他如此刻這般,眼眸愴然、悲在眉心。
可見,布衣青年手中之物,向天心看到,該是勾起了某種複雜心緒。
而向天心如此表情,毋說蘇廷,便是布衣青年都看得真切,臉上不由生了些驚愣,不知他是為何如此。
“向前輩,如此之物,此處還有許多,該不是何相思之物罷?”
布衣青年如此問,卻是讓向天心臉上愴然神色更盛,悲戚腿軟之下,軟軟癱在蘇廷身上,眸中呆滯一片,口中,也是嚅嚅低語:
“如此之物,還有許多,可,皆是因我而起啊!”
一聲長歎,向天心良久才稍穩心神,斷續道:.伍2⓪.С○м҈
“殿下所執之物,不是其他,而是宗中之人,慘死當場的屍首。”
“啊~”
布衣青年聞聲,驚得幾欲跳起,手中那三寸而長如枯槁般之物,也被他一把扔下,口中連連念著勿怪、見諒。
蘇廷自也是一驚,也才定睛其上,這才看清,布衣青年落在地上之物,雖形如枯槁,雖通體褐黑,若是仔細觀辨,確能看出一些人形,頭顱、手腳、軀幹,皆在其上。
隻是,小了不隻一點半分,瘦如幹柴,乍眼也實難辨出人形。
“竟是同門,怎會成了如此?”
蘇廷驚詫複加,看了周圍,卻是無法想出,究竟是如何手段,竟將同門師兄,製成如此模樣。
“戚藍~”
猛然間,蘇廷腦中出現了這個名字,在玄州之時,曾聽人所言,乾元道之所覆滅,並非歸海俠為之,而是戚藍所為。
可她不過靈師境修為,毋說宗門中那些長老,便是一些弟子都敵不過,怎能將這東洲第一門宗滅掉,又怎會是如此慘狀?
“《血錄》!”
似是知道蘇廷所想,向天心茫然一句,是在回答。
《血錄》蘇廷自是知道,此功法乃是懷鬆所遺,當日自己與戚藍、冷清同探墳塋秘境時,《血錄》並未選擇自己,而是選了戚藍。
莫非是這《血錄》,讓戚藍的修為大漲,竟致能屠滅整個宗門?
“懷道主得那《血錄》時曾言,此功法雖玄奧無比,卻也詭異至極、煞氣盈沸,若是被歹人所得,不但難以盡得其玄妙,反會被功法反噬。如此,懷道主窮其一生,皆是在盡力補全功法,化掉其中戾氣,轉為平和之氣。為師落魄藏於秘境時,他已散盡了功法戾氣,卻也因此折損了修為與壽元,適才潦草身死。”
化掉功法戾氣?
竟還能如此?
蘇廷從未聽過,世間竟有如此手段,對於已故的懷鬆,更是多了諸般好奇。
隻是,既已散盡了《血錄》之中戾氣,怎還至於此?
“門宗不幸,龍都之難,皆源於老夫。若是當時不做留情,何至於此?”
蘇家少主遴選之日,向天心大有機會,可當場誅殺歸海俠。隨後,雖是蘇廷從旁拱火,但若自己執意不收戚藍,她定也難入乾元,自也難得《血錄》際遇。
若是如此,今日之所劇變,便不會發生了。
“師父無需自責,以徒兒而看,便是師父當日不做留手,東洲之動蕩,也隻是早晚。”
元彥顥心懷異心,南洲歸海皓琰又在旁窺伺,便是沒有歸海俠,便是沒有戚藍,東洲也會遭逢劇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