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奴?”
蘇廷一愣出聲,引得蘇稟泰一陣側眸。
怎的要問玉奴了?莫非,母親與玉奴姑娘一樣,都是南洲來人?
“不一定。”
劍胚道:
“我是覺得,你就算去那個什麼斷頭穀找你娘,估計也找不著,還不如再去玄州一趟。”
“可,為何要去問玉奴姑娘?難道,她認得我娘?”
劍胚搖頭:
“應該不認識,你娘二十年前就在東洲了,玉奴看起來還不到二十歲,她倆應該沒啥交集。”
“那我為何要去問她?”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
劍胚一語深沉:
“你娘跟那個玉奴應該是同一類人。就是那種,隻要跟男的產生心契,就能增強對方修為的那種人。”
“寄食?”
蘇廷瞬然想到,玉奴曾與自己說過,她身懷如此先天之術,還曾與自己說過,歸海皓琰曾有心與她聯結心契,而她卻一心要與馮嬰聯結心契一事。
劍胚並未回答,但此番不回答,便是肯定。
蘇廷又想到父親剛才所言,他原本修為平凡,已是弱冠之年,卻仍隻靈士境修為,但與母親結實後卻修為暴漲,幾年間便踏入靈宗境。如此短的時間內修為暴漲,又不似蘇廷這般,接連有著不世機緣,那也隻有寄食這一種說法能做解釋。
“你知道寄食嗎?”
此時,蘇廷已無心與父親說話,而是一心問向劍胚。
“不太懂。這種人以前也見過,不過太少了,也沒見搞出過多大名堂,也就沒太注意過。”
劍胚的回答,頗不在意。
“那你可曾聽過,潛聖之名?”
劍胚又是搖頭:
“你之前碰到的什麼風帝啊、輕後啊、靈尊啥的,雖然都是紅極一時的名字,不過也隻是在那個時代璀璨過,再說,那個時代,像這樣的名號,多的跟喝涼水一樣,誰能記得請。”
劍胚此言,雖是無心,卻也不意間,將潛聖這個稱號,代入到了元古時代。
“昨日,大長老可是說過,母親蹤跡就在斷頭穀中。可你為何要說,我便是身去,也難在其中尋得母親?”
蘇廷的問題,前後不接,聽得劍胚也是一番欲言又止,忖出片刻,它才答道:喵喵尒説
“沒為啥,就是直覺。”
既是直覺,蘇廷便不會太多理會,他本便是要去斷頭穀尋母親的,卻因角蠱雕的傳信,及劍胚的一番話而稍鬆了信念。
如今看來,劍胚所言隻是直覺,那他便毋需過多理會,去往斷頭穀的安排,也不需更變。
再番篤定後,蘇廷站立起身,循著暗瀆向東南方向望去,已是不禁大聲開口:
“幽嶺斷頭穀,此番,還是要親身一探。”
坐在旁邊的蘇稟泰,先是微微一愣,心知蘇廷際遇奇妙,口中所言或是不合時宜,卻自有一番道理,便無意多問詳情。
隻是,他聽得蘇廷此言,心知他是要去尋雲裳,也是不忍問道:
“若要尋你母親,為父或可同行。”
蘇廷一笑搖頭:
“冥沮死地,險象環生,父親還是勿要輕易踏足,況且,四州聯兵雖已歸順太子,卻仍是暗流湧動,還需父親與諸前輩從旁輔佐。家國大事,父親與諸前輩請且操心,母親之事,我一人足矣。”
蘇稟泰還想說些什麼,最終卻未得開口,蘇廷所言,確是頗有道理,自己雖已晉身靈修境,修為雖比蘇廷高出一個大境界,但他知道,以自己的底蘊,在這眾人中,卻隻屬末流,若是不顧同去,怕是隻會給蘇廷添亂,而無法做出裨益。
“若去,我可同行。”
一聲淡漠話語,卻是從身後響來。蘇廷父子兩人轉身,見來者身披霞光,姿態斂斂。
則是戚藍。
戚藍並未多言,隻是如此簡單一句,便走上前來,靜靜看著蘇廷。
周身傷勢,已然痊愈如常,隻被靈獸利爪抓破的衣裳,還條條破著些春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