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七七等人沒有詢問。
林夫人抱著可愛的福妞，心中某個一直疼痛潰爛的角落，居然在慢慢的好轉了。
“福妞，福妞，這孩子會是個有福氣的孩子的。”林夫人誇讚道。
李紅英高興的回了兩句。
過了沒一會，福妞擰著眉，小聲地哼唧了兩聲，李紅英立刻將福妞抱過來了，解釋道：“福妞這是尿了，我得給她換尿布。要不停下馬車？”
李紅英是擔心林夫人會覺得惡心。
畢竟大戶人家的孩子，都不會自己親自帶的。
林夫人搖搖頭，說：“事急從權，無妨。”
現在他們趕時間，她也不會在這個時候矯情。
李紅英便立刻給福妞換尿布了。
林夫人偏過頭去，可眼角餘光卻撇到了什麼，整個人仿佛觸電一般，立刻緊緊抓住福妞的腿，死死地盯著小丫頭腿窩處，眼淚啪嗒啪嗒的往下掉。
這是怎麼了啊？
李紅英茫然的看了看林夫人，又求助的看向自己婆婆。
她才把尿布掀開，這丫頭還拉臭臭了，現在林夫人正對著……不嫌棄嗎？
“秋月，你還好吧？”
孟七七本來是不想問人家的傷心事的。
可現在這情況，他也不得不問了。
“嗚嗚，我，我的小女兒當年腿窩，腿窩也有一塊這樣的胎記，青色的，橢圓上方有兩個犄角。”
林秋月繃不住自己的眼淚了。
當年小女兒的夭折，是她和那個家決裂的根本原因，也是她這麼多年都無法放下的心結。
二十年過去了，她以為自己能放下了，可現在看見一模一樣的胎記出現在同樣的位置，她承受不住了。
一瞬間，仿佛小女兒又活過來了。
“婼婼，娘的婼婼！”
林秋月一把將福妞抱過來，痛哭流涕的不肯撒開。
戒子上的東西，都蹭到了林秋月身上。
福妞哇哇的哭了出來。
李紅英立刻就著急了，急忙的伸手，想要將孩子抱過來：“林夫人，這不是你的女兒，這是福妞啊，你看清楚。”
可林夫人充耳不聞。
福妞的哭聲一直不停，都咳嗽吐奶了。
這下林夫人一下就自己傷心的往事中回過神來，趁著這個機會，李紅英也立刻將孩子抱了過來。
先拍拍嗝，不讓福妞繼續吐奶了，然後再收拾戒子，換上幹淨的，又用手帕給閨女擦幹淨。
等一切收拾好了，林秋月還在那癡癡地望著福妞呢。
哭哭啼啼的福妞到了娘親懷裏之後，立刻就安靜了下來，不過小手一直死死地抓著李紅英不肯鬆開，似乎覺得不安全。
不過李紅英耐心的哄了一會，孩子就睡著了。
“……搖啊搖，搖到外婆橋……”
低低的，沙啞的童謠聲，慢慢的哼唱著。
小孩子漸漸地睡著了。
林秋月聽著聽著，忽然就又哭了。
她喃喃的說道：“是我不夠愛婼婼，是我不是個合格的娘……”
她就從未這樣親自照料過女兒，也從未唱過童謠，哄睡過孩子。
孟七七立刻寬慰她：“大戶人家的夫人，哪裏有親自照料孩子的？咱們窮人家這不是沒辦法麼？”
有條件的話，誰願意日日夜夜受苦又累又睡不好的一直照顧孩子？
不還是窮麼？
“林夫人……福妞腿窩的胎記，真的和您女兒的一模一樣嗎？”李紅英哄著孩子睡覺，到底還是沒忍住，問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