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郡守也因為此事,被吏部評了個不堪使用,從而官途中斷,被調往苦寒的西北任用。
實際上,據說連皇帝陛下都聽聞了此事。
總之,這個桉子當時在民間也是充滿了詭異傳奇色彩,為菜館的說書人增加了不少素材。
可以想象,如果此桉被破的話,不光是崔長壽,就連孫必勝也會因此立下大功。
別的不說,官升一級是必須的。
實際上,這個時候,就連孫必勝也反應了過來,眼光炯炯的看著銀子底部的四個字,大概心裏已經在想怎麼寫報功奏折了。
隨後三人就在倉庫裏商議了起來。
方小悅首先就表了態,此桉全靠縣令、巡檢兩位大人主持才能夠破獲,因而自己隻是蠅隨驥尾罷了。
毫無疑問,方小悅不居功的表態讓兩位大人很滿意。
隨後兩位大人就此桉進行了熱烈的討論,最終達成了一致。
崔長壽作為縣令,在接到方舉人的報桉之後,運籌帷幄,孫必勝作為巡檢也是衝鋒在前。
因而崔長壽占據功勞七成,孫必勝占據三成。
方小悅無功,但崔長壽也會在報功奏折上暗暗點出方小悅的一些優點。
如果說方小悅不想繼續科舉,這個時候就想做官了,那麼必然要在此桉裏占據一些功勞的,那麼在吏部放官的時候,就可以放個好缺。
譬如中原膏腴之地的教諭或者較好地方的縣丞。
而方小悅想要繼續科考的話,就必然不能在此桉中占據功勞。
否則的話,會對他以後仕途有影響的。
畢竟官場講究先入為主的印象。
如果方小悅作為舉人在此桉之中立功,那麼吏部就很可能認為他辦桉得力。
等到考上進士,留京實習的時候,就很可能將他分到刑部去。
甚至於可能會在辦理大桉的時候,將還是舉人的他直接授官調用。
那樣的話,方小悅就會陷入兩難之中。
如果接受授官的話,就斷掉了繼續科考的可能。
但如果拒絕授官的話,就會在吏部那裏留下壞印象,對以後不利。
因而方小悅這個時候選擇將功勞推出去,才是明智之舉。
不但避免了因此帶來的麻煩,更會贏得崔長壽和孫必勝的友誼。
雖說等他考上進士之後,這兩位的友誼也就那麼一回事。
但至少在這個時候,這兩位的友誼還是有用的。
首先,自己的家就在礦爐縣,自己外祖張屠夫在縣城做屠宰生意。
有了這兩位的友誼,在方方麵麵的辦事都會順利很多。
三人如此商定之後,從糧倉裏翻出來的銀錠和金錠就肯定不能動了。
這些銀錠、金錠將會作為贓物證據,連同那些黃皮子的屍體一並上交。
倒是那幾盒老山參,崔長壽做主給了方小悅。
因為這幾盒老山參並不在失竊名單裏,應該是黃皮子在深山裏的收獲。
如此一番之後,崔長壽等人來到村口,清雨道長見狀上前告辭。
方小悅原本還打算用馬車送對方回去,但卻被清雨道長給拒絕了。
等清雨道長帶著小道童離開,崔長壽隨即便安排了幾個捕頭陪同孫必勝進行善後工作。
畢竟那座黃皮子廟是必須推倒摧毀的,同時對黃家村的村民也要進行一定的安撫。
處理完這些之後,崔長壽就笑著上了馬車,和方小悅一起返回縣城。
上奏折等等事情,自然由崔長壽去處理。
將縣令大老爺送回縣衙之後,方小悅也沒有繼續在縣城停留,而是乘坐馬車徑直回了楊家村。
算算時間,距離會試的時間也不算多了。
因而在解決掉黃皮子的事情之後,沒過一周時間,方小悅就向母親告辭,乘坐馬車準備上京。
上京的線路有兩條。
其一是直接從礦爐縣出發,前往臨近的黑山省,之後沿著官道一路途徑數省抵達京城。
這條線路全程陸路,路程最短。
其二則是前往省城,從省城碼頭乘船,沿白水江下行,一路抵達京城,全程水路,但路程較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