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張大牛拍了拍他的肩膀:“富貴,我和趙會計,劉三畝還有點事情要辦,你是跟著我們去,還是留在這裏?”
這也是張大牛看方小悅似乎對這裏很有興趣的緣故,否則的話,他也不會這麼問了。
“叔,我留在這裏吧,指不定還能幫點忙。”
方小悅這麼一說,張大牛幾人就笑了起來。
在他們心裏,方小悅總歸隻是一個十五歲的小屁孩,能幫上什麼忙,恐怕就算是拉風箱,也拉不了多久。
當然,既然方小悅願意留在這裏,他們也沒有說什麼。
等張大牛幾人一走,方小悅就湊到了鐵匠黃老幺身邊:“黃叔,我幫您拉風箱吧,我力氣大!”
很顯然,這並不是他真的很想要義務勞動,而是他想要借機找個由頭。
否則的話,以後他的技術總不可能憑空出現吧?
有人幫忙,那自然是好的,那黃老幺也沒有拒絕,讓開位置,專心觀察火候。
在吃了那隻山鼠後,方小悅自身的力量融入張富貴身體更多了。
具體有多大力氣,在來本草鎮的路上,方小悅悄然試了試,恐怕有兩個成年壯漢的程度了。
因而拉個風箱,對他來說,完全就是小菜一碟。
方小悅的風箱拉得呼啦啦的,黃老幺則夾出一個鋤刃,放在鐵砧上,揮動大錘就哐哐哐的砸了起來。
要說這黃老幺的技術還是很不錯,僅僅幾錘下去,那鋤刃的缺口就恢複如初。
看著黃老幺將打好的鋤刃丟入水桶淬火,拉著風箱的方小悅心裏就有些癢了。
在骰子流光裏,沒有材料,隻能把玩工具,可將他憋得不輕。
現在看到機會,他心裏就好似一隻貓在抓一般。
“那個,黃叔,您老的技術可真是厲害啊!幾下就打好了!”
直接說我幫你打鐵這種話,肯定是不行的。
像黃老幺這樣技術的鐵匠,再加上這個小位麵裏的嚴肅風氣,可不會讓一個毛孩子玩自己的鐵錘。
這就跟小學生玩遊戲不外借賬號一樣。
因而方小悅厚著臉皮就朝著黃老幺開啟了大招:吹捧!
嗯,任何人都喜歡聽好話的,即便是一個鐵匠。
沒幾句話,黃老幺那好似幹裂田地一樣的臉皮上就煥發了光彩:“這有什麼厲害的,想當年我當學徒的時候,我師傅給部隊做過馬刀,那鋼材的質量好啊......”
一說到自己師父順帶自己的高光時刻,黃老幺的嘴巴就歇不住了,他甚至於將鐵錘都放了下來,抓起旱煙杆裝上煙絲,美美的抽了一口。
可就在這時,方小悅做出一副躍躍欲試的模樣:“黃叔,我能試試嗎?村裏的人都說我力氣大,是個打鐵的胚子!”
聽到方小悅這麼一說,黃老幺不由得嗬嗬一笑:“看會了?那你試試。”
很顯然,黃老幺恐怕以為方小悅連鐵錘都揮不動,就想要看看他的笑話。
就連正忙著修理腳踏脫粒機的程大水也笑嗬嗬的看了過來。
畢竟對於他們這個年齡段的男人來說,逗弄小孩屬於他們的惡趣味之一。
尤其是看到小孩不服輸但又不得不輸的無奈,更讓他們開懷。
可讓他倆萬萬沒有想到的是,方小悅從火爐裏夾起一個燒紅的鋤刃,舉起鐵錘就砸了下去。
嗙嗙嗙.....
連續幾下之後,方小悅便將鋤刃丟入到水桶,水桶裏傳來嗤嗤之聲。
黃老幺急忙上前,將淬火之後的鋤刃夾起一看,不由愣了一下。
這鋤刃修複如初,其上絲毫看不到半點殘留的傷痕,甚至於黃老幺忍著高溫上手摸了摸,以他快三十年的經驗可以判斷出這鋤刃比新出場的鋤刃質量還要好!
這怎麼可能?
僅僅幾錘就砸得鋤刃跟百鍛鐵一樣了?
黃老幺不太相信這個結果,他將這歸結於自己手感出現了問題。
但即便是如此,他看向方小悅的眼睛裏也帶著熾熱。
他終於找到了!
自古就有一句老話,人生三大苦,撐船打鐵賣豆腐!
說的是這三種職業都很辛苦。
撐船每天白天黑夜的水上過去水上過來,一個不小心還會有生命危險。
那賣豆腐則是真的苦,每天很早就要起床,將頭天泡好的豆子清洗,打磨,熬製點鹵等等,年輕人幹這個,要不了十年,腰就得出現問題。
至於打鐵就更不用說了,不管冬天夏天都在高溫裏熬著,賣力氣的打,身上不被鐵火星燎上幾個疤痕都不好意思說自己是鐵匠。
也正是如此,現在願意當鐵匠的人就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