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山裏唯一的光亮就是月光,此刻也被厚厚的雲層遮住。我和虞瀾借著微弱的月光摸到山腳下,石板本來就又濕又滑,再加上視線不足,上山的路更加舉步維艱。而且夜晚的潮氣很大,我的後背濕了又幹,幹了又濕,反複如此,體力消耗極大,上山的路也顯得尤為漫長。
我上下打量著這座山,我們目前的位置應該在半山腰,但這個位置就很尷尬了。現在下山很危險,一個不留神,興許就直接滾了下去。但上山,就意味著必須消耗更多的體能。
可屋漏偏遭連夜雨,一場大雨毫無征兆的潑了下來。
山裏的雨就這樣,來的快,走的也快,可這雨下的實在太急了,三米之內已經看不清任何東西了,我倆這附近唯一的遮擋物就是大樹,可地勢這麼高,誰也不敢往樹裏鑽,而石板路被雨水一澆更滑了,稍有不慎,就能跌下去,按照現在的情況來看,不動彈,反而是最安全的。
看到這樣,我心一橫,脫下我的登山衣,用胳膊撐起個人肉帳篷,把虞瀾護在身下,我倆就這麼在大雨中,頭碰頭的捱到了雨停。
可這時候,我發現虞瀾不對勁。
虞瀾的嘴唇發白,手不受控製的顫抖,我心裏一下就慌了,醫術這玩意,我狗屁不懂,虞瀾要是真躺下了,我一點辦法都沒有。
我連忙把虞瀾摟了過來,焦急地問道:“你這是感冒嗎?”
虞瀾有些虛弱地說道:“應該不是,你去我包裏找個藍色的瓶子。”
我著急忙慌的就翻了起來,虞瀾顫抖著嘴唇把藥吃了進去,我也不管別的了,先找個安全地方生點火。
我背著虞瀾,吭哧吭哧的往前走,可這一片潮濕之中,根本沒有生火的地方。
我突然想起來個東西,我身上的符籙裏麵,有個東西叫“補陽符”這東西一般是在陰氣特別重的環境裏用的。
我自己琢磨著,虞瀾這個狀況,肯定是邪寒入體,如果外界給補充點陽氣,興許也有用,退一萬步說,假如不對路子,她最多落個內分泌失調,這麼一算,可以博一下。
死馬當活馬醫,就這麼定了!
虞瀾此刻的狀態越來越差,甚至有些意識不清醒,我知道,這絕對不是普通的感冒,很有可能是遇見了低溫症!
我對虞瀾說道:“這荒郊野外的,你千萬不能出事,我也沒辦法了,你千萬別怪我。”
這補陽符隻有貼在神闕穴上才能發揮作用,神闕穴還有個名——肚臍眼。
此刻也不顧什麼男女有別了,救命要緊!
我一把掀開虞瀾的衣服,她雪白的小腹暴露在空氣中,我也是血氣方剛的年紀,要說沒反應,那純屬扯淡。
我盡量避開不去看,把符籙直接貼在她的神闕穴上,口中念咒,催動符籙。而虞瀾此刻臉上忽紅忽白,嘴裏不斷地呻吟,身上也出現了輕微的痙攣。m.X520xs.Com
我心裏大概有數,這是陰陽互斥的反應。
虞瀾痛苦了好一陣,終於恢複了平靜,我一摸她脖子,汗水像是下雨一樣。見狀,我心裏終於踏實下來,這算是成了,邪寒被逼出體外。
虞瀾也逐漸的恢複了神誌,躺在我腿上,對我強行擠出個笑容。
虞瀾氣若遊絲的趴在我身邊,說道:“你,看了我身子,是不是得負責啊?”
我把臉別了過去,小聲地說道:“去去去,都什麼時候了,還開玩笑。”
後來啊,我在一個普通的夜晚才知道,這時候的虞瀾是怕我緊張過度,硬豁著老臉跟我開了個帶顏色的玩笑。
夜色越來越濃,虞瀾的狀態也恢複一些,起碼,趕路不是什麼問題。
我主動把虞瀾的大背囊接了過來了,繼續沿著濕滑的石板路兩個人小心翼翼的前行,畢竟前半夜的時間全都耽誤在路上了。
淩晨十分,我們終於走到山頂,舉目望去,四處都是這種石頭房子,正當我看的出神,突然響起一陣劇烈的咳嗽聲,嚇得我一激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