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四將信將疑的把耳朵湊了過來,我附耳輕聲說道:“你趁著晚上,再找幾個兄弟,把道觀門口的廢石清理清理。”
麻四一聽,哭喪著臉說道:“大哥,你怎麼老讓我幹苦力啊。”
我學起師傅,故意板著臉,一本正經地說道:“你這個同誌思想有問題,革命不分先後,工作不分貴賤。”
麻四委屈巴巴地說道:“行,就算你說的對,我去哪找鬼啊,一個個都給自己超度了,我現在是光杆司令啊。”
我皺了皺眉頭,嗯,這還真是個硬性條件。
我打了個指響,說道:“你這樣,這幾天晚上,你在附近轉悠轉悠,你要是看見不願意輪回的鬼,你就給他帶過來,但是有一點,新死的亡魂你不許碰。”
麻四興奮地說道:“哎?那你這是給我擴充隊伍啊?”
我瞥了他一眼,說道:“隨你怎麼想,你就當出去收小弟吧。”
虞瀾擔心的看了我一眼,說道:“這不犯規矩嗎?”
我淡淡地說道:“隻要他別碰新死的鬼,其它沒啥問題,況且,我這是陰司驛站,渡人的地方,而且我帶他們做的好事,放心吧。”
虞瀾突然用異樣的眼光看著我,我被她看的有點發毛。
我試探性地問道:“你有話就說,別直勾勾的看我。”
虞瀾叼著棒棒糖,嘴裏發出嘖嘖的聲音,搖著頭說道:“你現在這德行啊,有點運籌帷幄的意思,但總感覺哪裏有點怪。”
聽到前半句,我還是有點開心的,後半句讓我頭腦發蒙。
我不解地問道:“奇怪?哪裏怪?”
虞瀾用棒棒糖指著我,說道:“我知道了,你現在啊,完全繼承你師傅的雞賊了,你太會算計了。”
隔壁傳來師傅尷尬的咳嗽聲:“咳咳,隔牆有耳。”
“要不他們仨一起滾出去吧,太煩人了。”玄虎也在隔壁嘟囔著。
虞瀾一臉尷尬的捂住嘴,不敢再說話了。
我小聲地說道:“明天再說吧,讓他們好好休息。”
老規矩,麻大管家看店,我睡覺。
次日清晨,我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震醒,我迷迷糊糊的看看表,才他媽四點,這誰啊。
我一開門,是張旺和花皮狗,倆人抱著衣服,極其狼狽的戳在門口。
我揉揉眼睛,不耐煩地說道:“兩位神仙,你倆不用睡覺的嗎?”
張旺恨恨地說道:“俺被人趕出來了。”
我哈欠打了一半,愣是給我憋回去了,我驚訝地說道:“趕出來?為啥啊?”
花皮狗斜靠在門框子,一臉倦容地說道:“沒錢交房費了唄。”
我一拍腦門,說道:“啊呀!這事賴我,我、我給你倆忘了。”
張旺幽怨的看著我,忿忿地說道:“恁要是不想管俺,恁直說,俺不賴著你。”
花皮狗一個勁兒在旁邊衝張旺使眼色,可張旺就是一根筋,壓根不看他。
我一擺手,說道:“哎呀,你想什麼呢,幾句話也說不清楚,總之,我確實不是有意的,你這樣,我馬上給你拿錢交房費,行不?”
張旺倔強地說道:“都到恁家門口咧,不讓俺進屋坐坐?”
花皮狗終於忍不住了,小聲地說道:“你瘋了啊,大早上就堵人家被窩子?走走走,願意來,你就下午再過來。”
說著,他就開始把張旺往外扯,可張旺長年鑿石頭,身體壯的很,花皮狗瘦的跟電線杆子似的,怎麼也拽不動。
花皮狗一臉不好意思地說道:“你別介意啊,你也知道,這人軸的很,你能管吃管住,就已經不錯了。”
我自知對張旺有愧,也知道張旺沒壞心眼子,我一擺手,說道:“你倆既然信我,那就沒啥說的,你倆先進來,我給你倆拿點錢,先用著。”
張旺一進來,看見三清像,粗著嗓子說道:“哦呦!恁還是個住持嘞!”
花皮狗拽了他一下,說道:“什麼住持啊,他又不是和尚,你要不認識就別瞎說。”
我進屋拿錢包,一打開,好家夥,就剩幾個鋼鏰了。我窘迫的翻著背包,牛逼已經吹出去了,往回收不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