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他口中流出了一條條的黑汁,紮紙匠用手蘸著這些汁液,直到布滿整個藤條。
這一幕,虞瀾在一旁看的直皺眉頭,虞瀾小聲地問我:“他、他不覺得鹹嗎?”
我搖搖頭,低聲回應道:“一家有一家的法門,看不懂很正常。”
“今日,連同你的壽紙,一同還給你,就此別過,再不相見!”紮紙匠低聲吼道。
“簌!”一陣藤條特有的破風聲傳入我耳畔,紮紙匠手中的藤條應聲而落,紙人的腦袋像是皮球一樣,咕嚕咕嚕的跑了好遠。
紙人的腦袋被打了下來,並沒有什麼鮮血,而是在脖頸處露出青黃色的竹篾的斷茬。
紮紙匠手中藤條揮落的一瞬間,終止了這場讓人心生後怕的荒唐事,不知道為什麼,我看見紙人被毀掉的一瞬間,我的心好像被什麼東西狠狠的攥了一下。
而紮紙匠手上的關節已經被他捏的發白,不停地顫抖著。我想,以他的性格,此刻承受的痛苦應該是最大的。
或是沉默,或是默哀。紮紙匠沉寂了好一會兒以後,把藤條慢慢的夾在自己的腋下,蹲下身子,用雙手慢慢地將地上的紙人捧了起來,摟在懷裏,痛哭到不能自拔。
很久之後,紮紙匠低下頭,最後看了一眼紙人的腦袋,便義無反顧的將其扔在火堆中,不算猛烈的火焰很快將紙人的頭化成一堆灰燼,隨風飄向遠方。
紮紙匠用力胡亂地在臉上抹了幾下,嘴上說道:“你們放心吧,都已經塵埃落定了。”
頓了頓,紮紙匠繼續說道:“我沒想到,他能跑出去吃到人間的飯。紙人吃了五穀,就變成了‘靈’。於情於理,我今天都已經將他處理掉,否則日後必成大患。”
玄虎看著紮紙匠,把竹竿遞到我手裏,正當我不明所以的時候,玄虎的身子已經慢慢地彎了下去。
“我對你始終心存懷疑,是我不對,貧道在這給你賠禮了!”玄虎嘴上說著,身子已經彎成了九十度。
紮紙匠被玄虎的鞠躬弄的一愣,隨後趕緊把玄虎扶了起來,嘴上說道:“自古僧道不彎腰,您別這樣,我受不起。”
玄虎看著紮紙匠,頗為動情地說道:“我就這麼一個徒弟,我除了保護,沒有別的選擇。”
紮紙匠點點頭:“無需多言,我能理解。”
玄虎看著紮紙匠有些冷漠地臉,說道:“希望,你能接受我的道歉。”
紮紙匠揚起臉,露出一絲不易捉摸的表情:“你疼愛你的孩子,我何嚐不心疼自己的孩子?”
玄虎有些語塞,不知如何回應紮紙匠的這句話。
片刻之後,紮紙匠緩緩地說道:“你不用和我道歉,我算是給自己一個圓滿。”
玄虎咬著牙,堅定地說道:“你我都是站著尿尿的,說話不用掖著藏著。我用你的孩子,換回來我自己的孩子,這是欠你條命!打今天起,我這條命就是你的,你隨時取走!”
顯然,這句話對紮紙匠產生了不小的震驚,瞪著眼睛看著玄虎,緩緩地說道:“我、我要你命做什麼?”
“我欠你的,我還。”玄虎不輕不重地說道:“你幫我,是你大度,我感激。可我這輩子不喜歡欠人東西。”.伍2⓪.С○м҈
頓了頓,玄虎又補了一句:“你就不要拒絕了,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這事就這麼定了。”
紮紙匠用力地抿著嘴唇,認真地說道:“我還會在紮一個紙人。”
“為了他。”說著,紮紙匠把手指向了我。
玄虎感激地點點頭:“這都是後話,今天晚上你辛苦了。”
說著,玄虎大手往後一指:“我屋裏有些糙酒,如果不嫌棄,我們可否坐下來,喝上幾大碗?”
一聽有酒,紮紙匠看了看玄虎的房間,眼中出現一絲猶豫,嘴上說道:“那、那謝謝你了。”
“您請!”玄虎身子往後一閃,手上做出個請的動作,紮紙匠也沒客氣,邁著大步率先走進了玄虎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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