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罷,我蹲下身子,又用鏟子挖了不少沼澤裏的泥,再次和守山童子拜別,便匆匆下了山。
下山的路,會好走一點,我時不時的看看蜷縮在瓶子中的蜈蚣,我嘴角撇起一抹冷笑,心想:食人腦髓,為禍一方,這賬咱們可有的算了!
等我走到山腳的時候,天色已經漸漸亮了起來。我迎著寒風,伸出手,嚐試著攔停個車,把我帶回市裏。
可路過的車,哪個都沒停下,我不經意的低頭看見了自己現在這副妝容,無奈地笑了笑。我這上半身的衣服,已經看不出來衣服本來的顏色了,渾身上下,目之所及,都是滿滿的大泥巴,腳上的棉鞋,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漏了個窟窿,大拇腳指像個好奇寶寶一樣,從鞋子裏頂了出來。
我無奈的看了看自己,又無奈地看了看公路。算了,萬事靠自己。
話是這麼說,可我這一夜被凍的夠嗆,又水米未沾,此刻可謂是饑寒交迫,要不仗著身體素質好,我早就躺在路邊了。走了很久以後,我身後突然響起來一陣有節奏的喇叭聲,我回頭看去,一輛奔馳越野車正在我身後慢慢減速。
車主是個四十多歲上下的中年男人,坐在車上單手夾著煙,對著我大喊一聲:“兄弟,往哪走啊?我捎你一段啊?”
一聽這句話,我渾身一抖,臥槽,好熟悉的口音!這是北方人!
我趕緊回過頭,激動地問道:“你也北方人啊?”
“哎呦臥槽,老鄉啊!”這司機也是特別激動,又問道:“你要去哪啊?”
我不好意思地指了指前方:“回市裏。”
司機比我還激動,一拍車門:“操!上車!”
我雖然不懂車,但奔馳我還是認識的,看看髒兮兮的自己,再看看人家的車,難免會有捉襟見肘的窘迫。
我有些尷尬地說道:“那個,我去後備箱坐著就行,你這車太好了,我……”
“淨他媽扯淡,那後備箱是拉貨的,不是拉人的。”司機十分豪爽地說道:“再說了,車不就是給人坐的嗎,哪那麼多窮講究,趕緊的,上車!”
話都說到了,我隻能一麵道謝,一麵拉開車門,小心翼翼地上了車。
車子一腳油門就竄了出去,司機隨手遞給我一根煙,問道:“抽不?”
我連忙擺手:“謝謝啊,我不會。”
司機自顧自的點了一根煙,單手握著方向盤,嘴上問道:“你幹啥去了?咋弄成這個逼樣?”
一時間,我有點想笑,他明明在表達關切之意,怎麼在他嘴裏就變成了另一個味道?
我想了想,還是沒說出實話,轉而敷衍道:“我、我是個驢友,在山上迷路了。”
司機轉過頭,看了我一眼,笑著說道:“吹牛逼吧?你要是驢友,我現在把車吃了。”m.X520xs.Com
我一愣,反問道:“你咋不信呢?”
“你看看你的鞋,玩戶外的,誰會穿你這種休閑鞋?再看看你那背包,就是最普通的尼龍包,經常去戶外的都知道,防水背包是必備的。”
司機洋洋得意地說道。
謊言被戳破的一瞬間,誰都會尷尬,我也不例外,我訕笑著說道:“你、你懂得還挺多,哈。”
司機的笑容更盛了:“你看看我後座上,放的是啥。”
我回頭一看,一套極其完整的戶外工具,隨意的擺放在車子的後排。
不等我說話,司機自顧自地說道:“我就是玩這玩意的。”
一時間,我陷入了沉默,這麼一弄,就顯得我像是故意騙人家似的,人家好心拉我一段,我要是連句實話都不說,這就有點不近人情了,況且,還是老鄉呢。
我清清嗓子,說道:“其實,我是個道士。”
。您提供大神陰間有個小賣部的廖婆黃天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