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傅從神案上拿出三支高香,恭敬地插在太乙相麵前,口中念著祝香神咒,檀香嫋嫋升起,房間裏被香氣環抱,師傅搬了把椅子,與我麵對麵相坐,單手放在我頭頂,反複地摩挲著。喵喵尒説
“天地自然穢炁分散洞中玄虛晃朗太元……”
師傅輕閉雙目,喃喃念誦著淨天地咒,我隻覺百會穴上有一股熱流在緩緩湧動,像是有人把熱毛巾放在我頭頂一樣,舒服的讓人想睡覺。
師傅的咒語越念越快,而師傅的身影在我眼中越來越模糊,漸漸地隻剩下一片白花花的影子,站在他身後的玄虎,也隻能勉強看見一個輪廓。
與此同時,外界的聲音也一並模糊,這個感覺似曾相識,好像有那麼一瞬間,我也像失去了聽覺,有那麼一個人始終在我腦海裏晃來晃去,但我一直看不清他的臉。
而此刻,我的耳旁裏的傳來的聲音,不像是師傅一個人念誦,而是好像置身於海陸法會,周圍已經被無數的道經所包圍。
即便是我現在覺得有些飄忽,但我神智是清醒的,在被道經包裹的一瞬間,我心裏隻有一個感覺。
煩,真的很煩,那是一種我從未有過的暴躁。
這一刻,我隻想毀掉周圍的誦經聲,我更想毀掉這個聲音的來源。
我心頭一驚,我是個道士,道士怎麼能對道經如此排斥?
可這股暴躁,我非但壓不下去,反而愈加強烈。
我不斷告訴自己,控製,要控製。可我越嚐試著安撫這股沒由來的暴躁,反作用力就越大,我身上的所有血管,似乎都被瘋牛牽著,即便是頭腦清醒,可也不能與這股蠻力抗衡。
可短短幾秒鍾,我再也忍不住了,兩眼猛地睜開,對著前方狠狠地踢出去一腳。
這一腳,直接踢斷了誦經聲,誦經聲消失的一瞬間,我隻覺得世界都安靜了。
暴躁感的消失,讓我獲得一絲清明,我往前一看,身上渾身一緊,師傅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
“師傅……”
我後麵的話還沒說出口,玄虎已是怒不可遏,瘸著腿衝到我麵前,竹竿由下至上掃了下來,精準地頂在的肩膀的骨頭縫上,玄虎腳下往前一衝,像是叉魚一樣,把我頂在牆上。
本來我就發蒙,玄虎這麼一插,我更是不知所措。
“你沒事吧?”玄虎瞪著眼睛看著我,對著師傅問了一句。
“我沒事。”
師傅從地上爬了起來,把椅子扶了起來,一手拽著玄虎,低聲說著:“放開他吧,沒事。”
師傅走到玄虎麵前,輕輕拍了拍玄虎的竹竿,又故意把玄虎往後推了推,把自己擋在我和玄虎中間。
“他的靈根有問題。”師傅的臉上被慶幸和擔憂同時沾滿,滿臉糾結地看著我。
玄虎凶巴巴地臉上出現一絲困惑:“靈根怎麼會出問題呢?”
師傅沒回應玄虎,而是把目光對準我:“你剛才看見什麼了?”
玄虎剛才的樣子,確實嚇了我一跳,現在依舊心有餘悸。
我不自覺地掃了玄虎一眼:“我、我什麼都沒看見,就是覺得莫名的煩躁。”
玄虎和師傅對視了一眼,眼神中充滿困惑,師傅輕蹙眉頭,同樣把困惑遞給了玄虎。
我看著他倆飄忽不定的眼神,我心裏越來越不踏實了。
半晌兒,玄虎故意咳嗽兩聲,粗聲粗氣地說著:“我剛才以為你被什麼東西附體了,稍微有點激動。”
說完,玄虎的臉變成了棗紅色。
以我對玄虎的了解,他說出這句話,相當於變相的道歉,這已是天大的不易。
師傅臉上的凝重並未消散,久久未言。
“我弄不了了。”
許久之後,師傅很平靜地說了一句。
在我印象裏,無論是多大的事兒,師傅從來就沒有認慫的時候,更不會直言自己無能為力。
這無形之中給我傳遞一個信號——我身上出了很大的問題。
不誇張地說,他這一句話,等於抽掉了我的主心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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