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事吧。”
一雙手握住我的胳膊,我抬頭一看,正好和柳無垢的目光撞在一起。
我隻是一怔,隨即擠出個笑意:“這也算喜憂參半了。”
“壞消息是隻有一天的時間,好消息是還有一天的時間可爭取。”
說這話的時候,我自己都覺得心酸,就眼下的情況而言,我除了這麼安慰自己,也沒有別的選擇了。
好在我也不是剛下山的雛兒,經曆過一些風浪,對於這事還能保持一絲淡定。
我看看自己近乎透明的身子,笑著問道:“你現在有什麼好辦法嗎?”
柳無垢沉思了一番:“解鈴還須係鈴人。”
“那個一腦袋的黃毛的小子?”
“對!”
柳無垢篤定地點點頭:“所有事都是他做的,他是唯一的解題方式。”
我四下環顧一圈,有點發蒙,偌大的廠房裏,並沒有黃毛青年的身影,這不禁讓我有點吃不準。
唯一一個能解局的人,該不會消失了吧?
柳無垢似乎看出了我的擔心,輕聲安慰道:“別擔心,堂口的人一直在跟蹤。”
“這小子生活還算規律,白天把自己關在屋裏睡覺,晚上就到這來。”
柳無垢做事的確縝密,一麵暗自觀察,一麵悄悄跟蹤。
正是這份縝密,才給了我現在一絲掙紮的餘地。
我咬牙憋出幾個字:“走,帶我找他。”
柳無垢在前方帶路,我在後麵緊緊相隨,沒了肉身的束縛,行動起來十分靈便,穿牆過門極其輕鬆,去哪都像無人之境,那叫一個自在。
我甚至在想,在保證自己安全的情況下,我還挺渴望有這麼個本身傍身。WwW.com
往大了說,有這本事在,一般人很難對我構成威脅;往小了說,出門打車錢也能省下不少。
隻可惜,魚和熊掌不可兼得。
很快,柳無垢在前方停下腳步,一抬手,指了指門前土黃色的樓:“就是這。”
我沒出聲,隻是加快了速度,順著樓道飄向黃毛小青年的住處。
進了屋,汗腳的酸氣混合著煙草的味道鑽進我鼻腔,我瞬間有點想罵娘,我幾乎變成了靈體,偏偏嗅覺尚在。
我保證,就屋裏的空氣而言,吸一口,絕對後悔一輩子。
放眼望去,不足五十平米的房子裏,到處散落著煙屁股,數不清地空酒瓶子被雜亂地丟在屋裏,隨處可見的髒衣服像一個個攔路虎,叫人根本不想靠近。
特別是搭在沙發扶手上的內褲,淡黃色的尿漬已經結塊,簡直無法直視。
而黃毛小青年正撅著屁股在床上呼呼大睡,全然不知我們的到來。
我現在恨得牙根直癢癢,把我弄成這副德行,他在這睡的倒是挺踏實!
我剛想動手,又忽然停下。
我覺得,單是一頓暴揍,並不能解我心頭之恨。
我四下看看,忽然在他身下露出筆記本的一角,我仔細一瞧,忽然覺得有些好奇。
這本子呈牛皮質地,上麵印著暗紋,本子的關合處還有一塊精致的銅鎖。
再看看周圍的環境,和這精美的筆記本十分不符。
想到這,我把手伸了過去,用力往外一扯,引得黃毛小青年哼哼唧唧地翻個身。
本能之下,嚇得我趕緊把手縮了回來。
愣了片刻,我憤憤地把手重新伸了過去,媽的,你現在根本看不見我,我還有什麼好怕的?
翻開本子,上麵寫著如蚯蚓一般的字跡,如果不仔細辨認,根本看不清他寫的是什麼。
仔細分辨一番後,我這才看明白,這是個賬本。
賬本上清晰地記載著每一個人的姓名和消費,粗略看一下,消費最多的有大幾十萬,少的也花了五萬多塊。
柳無垢探頭問道:“有問題嗎?”
按理說,一個賬本而已,看不出什麼。
可仔細想想,大有端倪!
我把賬本遞到柳無垢麵前,輕聲道:“你不經手人間的事,看不出門道。”
說著,我把賬本往後翻了幾頁:“你看,這裏麵記的賬本,加起來至少上百萬。”
“你再看看他住的地方,根本不像是有錢人。”
柳無垢立馬明白了,反問道:“你的意思是……”
不等柳無垢說完,我已經點頭承認道:“沒錯,他隻是個小嘍囉。如果這些錢是他的,他完全沒必要蝸居在這種地方。”
“會不會是故意掩人耳目?”
我忽然笑了起來:“我和他打過交道,這人沒什麼城府,更不會有這麼縝密的心思。”
“沒關係,就算是個小嘍囉,也能挖出點幹貨!”
說這話的時候,我已經開始琢磨怎麼對付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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