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煙雨蒙蒙,一葉扁舟於碧水間緩緩行過。
船頭躺了一位白衣人,他用鬥笠蓋著臉,隨意的攤著手,毫不在意那翩然的廣袖垂落船邊,沾染了這一汪春水。
待得烏蓬中傳來一聲輕喚,白衣人才摘了鬥笠,懶散起身,衝岸邊好奇看來的孩童做了個鬼臉。
他周身白霧朦朧,一張俊臉清豔的不似凡人,就算做著鬼臉,也如同山精狐鬼般活潑美麗,岸邊的孩童頓時有些羞怯,連忙調頭跑回了身後的小院。
十七卻以為自己嚇到了對方,不由朗笑一聲,俯身鑽進了船蓬中。
厲鋒擺好碗筷,見他一身幹爽的進來,不由無奈:“你用內力烤幹衣服了?”
“對啊!”十七隨意的坐到軟墊上,興奮的笑道:“我早就想這麼幹了!”
他望了眼桌上色香味俱全的菜色,便更加開心起來:“安懷你真厲害啊!”
厲鋒挾了一粒蓮子塞到他嘴裏,蹙眉問道:“是不是有些甜了?”
“沒有啊?”
十七咽下清甜的蓮子,像嗷嗷待哺的鳥兒般張開了嘴:“啊~”
身旁的男人目中浮現無奈與寵溺,再次挾起蓮子喂了過去。
這家夥自從不當皇帝,那簡直就跟長回去十幾歲似的。
之前還做出過當街和調皮搗蛋的小孩打架的事,真是……
也挺可愛的。
十七吃著吃著便靠到了男人的肩膀上,聞著對方身上的煙火氣,忽然樂不可支的笑了起來:喵喵尒説
“安懷,你好像我爹似的!”
自從兩人在這江南之地定居,這家夥每天照顧自己的吃穿用度,無一不精,隻要自己多吃了哪一道菜,過兩天這人必然就已經和廚師學到了手。
每天早晨穿衣梳頭,日日不落,現在更是連飯都喂到嘴邊了。
這副無微不至的模樣,可不就跟照顧嬰兒的老父親老母親似的嗎?
厲鋒喂他吃飯的手一頓,不由挑起眉來:“我像什麼?”
“像我爹~”
十七笑意盈盈的仰起臉,刻意拖長了聲音回答。
那男人的眼裏便也漫上笑意,配合的低下頭,呼吸交纏。
“這蓮子,果然太甜了些……”
“怎麼?你不喜歡?”
“當然喜歡,倒不如說,是愛不釋手……”
湖岸邊,孩童悄悄打開院門,探出半張臉看去,卻見那烏篷船已經搖晃著遠處,漸漸沒入雨霧之中。
他不由得有些失落,已經走了啊?
身後的母親見他探頭張望,不由笑道:“看什麼呢?趕快吃飯,吃完還要去學堂呢?!”
她從廚房端出一盤紅燒肉,感激的念叨著:“多虧了這兩任愛民如子的皇帝,不然咱們這樣的人家,哪裏能吃得上肉呢?”
“還能送你去上免費的學堂,讀書認字,說不得將來也能當個官呢!”
聽得此話,孩童頓時便不再關心消失無影的小船,興致盎然的道:“我想當丞相!”
“哎呦,那麼大的官,哪裏是我們能想的!”
“才不是呢!”孩童不服氣的反駁道:“我們夫子說了,當朝的丞相就是平民出身,聽說他以前叫周小蛋呢!跟我的乳名一模一樣!”
“所以隻要我努力,以後肯定也能當上丞相!”
母親訝然的笑了起來,有些不敢信的問:“真的嗎?如今的丞相大人,以前真的叫這個名字?這不都是農家的賤名嗎?”
“當然!”
孩童肯定的點點頭,扳著手指數道:“還有當今禦醫院正,原先叫鐵柱,工部新辟的農學院院正,原先叫王毛毛,還有那個什麼新加的商業部部長,之前就叫大山……”
見他如此認真的數著朝堂上的官員,母親不由溫柔的笑了起來:“我們小蛋真厲害,知道這麼多官呢!”
孩童便害羞的摸了摸腦袋,也露出驕傲純真的笑來。
……
炎晝永,初夜月侵床。
露臥一叢蓮葉畔,芙蓉香細水風涼。
枕上是仙鄉。
浮世事,能有幾多長。
白日明朝依舊在,黃花非晚是重陽。
不用苦思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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