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十七,天色陰沉,寒風瑟瑟。似是要下雪的樣子。
這天也是白芊芊下葬的日子,權宜等在百元府外的街角,馬車禁閉,隻留車夫一人在外,權宜透過拉起的車簾,往向員外府。
雖說沈旭之與白芊芊的婚事不做數,但好歹皇帝下了命令,讓白芊芊以沈旭之的妾室下葬。所以按照情麵,沈旭之也去了元外放府吊唁,順便替權宜送了份厚禮。
權宜放下車簾,吩咐道:“走吧,,去萬客來喝杯茶暖暖身子。”
馬夫得了命令,掉轉馬頭,在白元外府抬著白芊芊棺槨出來時離開了街角。
車內,小荷看著興致不高的權宜,自從侯爺壽宴過後,權宜便一直愁眉不展,她想出聲勸解卻又覺得自己的話語微不足道。
一路無話,街道上也因為天氣的原因,比平日裏安靜不少,隻有車輪碾過的吱呀聲。
車在萬客來停下,小荷先出去下了馬車,權宜扶著她的手下了車,街道上三三兩兩的人裹緊了衣服,低著頭快速路過。
風似乎有些小了,遠處的天邊似是開了個口子一般,光從洞中透出,小荷伸手將權宜的鬥篷帽子戴上。
進到裏屋,萬客來的客人似乎越來越多,大概在外麵實在冷,大家都跑進萬客來想要驅寒。
花小六正在賬台查看賬本,旁邊的小二用胳膊碰了下她:“老板娘,公主來了!”
花小六抬眼望去,就看見了門口的兩人,放下東西,讓小二幫忙照看。
“公主……”
權宜衝她搖頭示意,小六反應過來禁聲。“還有廂房嗎?來你這蹭杯熱茶喝!”
花小六有些為難,眼神望向二樓,壓低聲音:“公主,雅間都被包,主子就在原來那間,您要去看看嗎?”
權宜忘了眼壽宴那天的廂房,扯著嘴角,“他在就算了,大概不太想見我,你先忙吧,我還要給離母妃去西市買桂花糕。”
花小六伸手想要拉住她,但權宜態度強硬,她不好再勸,心中卻泛起嘀咕,這兩人比誰都拗,又都強勢,不願意放下自己原則,殊不知這樣隻會將自己越推越遠。
她正想著上去告訴紀伏一聲,正巧有小廝經過端著紀伏要的酒,她伸手接過,“我來吧,你去忙吧!”
那小廝點點頭又轉身回去,花小六端著酒上了二樓。
“公主,都與侯爺碰麵了,怎麼就逃跑了啊!”小荷幫權宜捏著腿,有些可惜的問道。
權宜眼神一沉,想起那天壽宴的事,明明是想給他賀壽,不僅把反目的兄弟叫來,還處處與他作對,跟他吵架,紀伏那樣心高氣傲的人,心裏肯定難受,她還沒想好怎麼麵對紀伏。
“時間不早了,先回去吧,哦,記得拐角去趟西市拿離母妃的東西。”權宜吩咐了句,就又不開口說話了,拉開簾子望著窗外,冷風都順著衣領灌進她脖子了也沒感覺。
“你說她來過?”紀伏回眸看向花小六。
後者點點頭,以為有希望,誰料下一刻,紀伏就冷笑一聲,異常不屑:“人呢?知道本候不想見她走了!”
花小六心中瘋狂搖頭,嘴硬的主子,明明擔心的緊,嘴上還不討人饒人,“主子,公主畢竟年紀還小,有些小女孩的任性是正常的,您就不能多包容包容。”
“她厲害的緊,那需要我去包容,走了也好,免得打擾我喝酒。”紀伏繼續嘴硬,花小六見勸說無果,隻能退下。
要關門時,紀伏又似是突然想起了什麼,聞道:“知道她去哪了嗎?”
花小六麵色一喜,“應該是西市的雲記糕點,幫貴妃買糕點。”
紀伏揮手,有些心不在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