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盲,自然也沒留意苗萍聞言,朝這邊瞧了一眼。
......
“不成了娘,她防著我了。”苗萍垂頭喪氣,把俞姝的決定告訴了姚婆子。
“......我還特特求了灶上做金絲酥給五爺,全給她做了嫁衣。”
姚婆子聽了,半晌沒說話。
苗萍抿了抿嘴,“她隻想自己得寵,怎麼肯分我一半?這事算了吧,娘。”
她娘卻哭喪了臉。
“你若是不能得了五爺的青眼,說不定你三哥真要被派出府做事了。聽說外麵又有幾夥流寇要自立為王,五爺還沒來得及派兵去剿,若是你三哥出去,出了事怎麼辦?”
苗萍不知,“可女兒有什麼辦法?”
姚婆子好生想了想,拉著苗萍壓低了聲音。
“那姨娘並不怎麼得寵,要不然,五爺也不會不許她過夜。可見,但凡她有不規矩的地方,五爺必然要遷怒的,說不定就攆出去了。”
“娘什麼意思?”苗萍訝然。
姚婆子說,“反正那韓姨娘都防著你了,你跟著她也沒得什麼好,倒不如想想法子,讓五爺厭棄了她。夫人自然還要找別人的,咱們不更有機會了?”
苗萍嚇得不輕。
“這......我有什麼本事,能讓五爺厭棄她?”
姚婆子安慰了女兒,“別怕,你仔細跟我說說,她這兩日都說些什麼,做些什麼。娘替你想。”
她這麼說,苗萍還真就想到了一處。
......
下晌無事,俞姝暗暗算著京城封禁了好幾日,該開城門了。
聽說那五爺一早去了宮裏,會不會是解封的事?
她琢磨著五爺的事情,不想宴夫人那邊來了消息。
小丫鬟過來傳話,“姨娘,夫人讓姨娘換身衣裳,同五爺夫人一道,去看望老夫人。”
老夫人,老定國公的夫人宴氏,詹司柏的嗣母,宴夫人嫡親的姑母。
俞姝隻知道這位老夫人身體並不好,一直養著。除了宴夫人,旁人很少見到她。
俞姝換了衣裳去了。
她剛到門前,就聽見那五爺大步流星地來了。
她停下行禮,男人看了她一眼,嗯了一聲進了院子。
宴夫人提前到了,正同老夫人說話。
老夫人明顯中氣不足,聲音發虛,但她對宴夫人語氣極其柔和,問著宴夫人天涼了都備了什麼衣裳,“一場秋雨一場涼,你身子弱,莫要凍著了。”
五爺和俞姝前後進到了廳裏來。
五爺拱手行禮叫了母親,俞姝不能如此隨意,小丫鬟拿了蒲團過來。
俞姝正正經經給老夫人行禮叩頭。
老夫人瞧了瞧她,露了個笑,“瞧著是個規矩的孩子。”
宴夫人連道正是,“韓姨娘性子內斂,就是太過安靜了些,若不是周嬤嬤推著,整日同五爺都說不上一句話。”
詹司柏在這話裏頭,看了俞姝一眼。
女子穿了一件薑黃色四季花的褙子,由著丫鬟扶著坐到了他下首。
她今日也施了粉黛,但比敬茶那日柔和自然了一些。
她清瘦,唇色不豐,如今擦了胭脂水粉,倒也明豔幾分。
一旁的周嬤嬤連連道是,“老夫人夫人不知道,咱們姨娘眼睛不好,若不是夫人吩咐老奴,讓姨娘給五爺送些點心去,姨娘每日裏無事可做,隻能在院子裏吹風......”
老婦人歎了一句,“也是個可憐孩子。”
俞姝默不作聲地聽著,聞言輕聲道,“怪婢妾眼睛不好,倒也想做些什麼,卻甚是不便,隻怕反而添了麻煩。
她提及了眼睛,老夫人立刻問是怎麼回事,“可能複明?”
俞姝道約莫可以,“婢妾眼睛傷了不到三月,有郎中說慢慢養起來,也是可以恢複的。”
她說了這話,正要提一下請郎中的事情。
沒想到,苗萍突然替她開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