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擺了一盆高挑的白菊,此時被淅淅瀝瀝的夜雨輕輕打著。
她瞧不見那白淨的花兒,卻如那花兒一樣嫻靜幽雅。
風急了幾分,男人走到了窗下,替她掩了窗子。
“風冷了,歇了吧。”
俞姝應下,扶了窗框站起來,她的手在空中摸索著,被男人握住了。
他引了她重回了帷帳。
照理,妾該睡到床的外邊緣,以便夜間伺候夫君。
可俞姝是個盲的,五爺幹脆讓她睡到了裏麵。
窗外的雨悠悠下著,五爺安然躺著,莫名覺得今日室內暖意盎然。
可同樣聽著外麵雨聲的俞姝,卻一遍一遍讓自己耐住性子。
她現在隻是詹五的妾,一個連自己都照顧不好的盲妾,她隻能聽從他的安排。
可她還是與他同床共枕得僵硬,完全舒緩不下來。
尤其男人的呼吸和氣息,一點一點渡到她身上來的時候。
她沒睡著,盼著那五爺先行睡下。
但五爺不知怎麼,似是沒有睡意。
他突然開了口,“你......叫什麼名字?”
俞姝一愣,那五爺失憶了?
“婢妾韓氏。”她答。
五爺清咳了一下,聲音輕了輕。
“我是說,小字。”
俞姝挑了眉。
這位五爺真失憶了?忘了他自己的規矩了?
但她還是回了他。
“婢妾單名一個姝字。”
“靜女其姝的姝?”
“是。”
五爺默默念了她的小字。
姝。
阿姝。
外麵的雨聲輕了些許,隻有屋簷落下來的雨珠串叮叮咚咚的。
他微微側過頭去看她,她仍平平躺著,外麵留著的小燈,越過帷帳淺淺打在她側臉上。
她羽睫濃密,鼻梁秀挺,如今閉起眼睛的側臉,透著安靜溫柔。
錦被下,他指尖微動,碰到了她的手。
她的手涼涼的,他下意識想將掌心的溫暖傳給她。
他抬手覆了上去。
然而在同一瞬,他的妾側過了身去,那微涼的手也移到了另一邊。
五爺的手頓在了半空。
幸而她是看不見的,也未曾察覺。
五爺尷尬地收回了手,看了一眼轉過身背對自己的妾,默默聽了一陣雨。
“嗯,睡吧。”
......
俞姝僵著身子,在男人近在耳畔的呼吸中,不知過了多久才睡著。
她夢到了冷武閣。
她從來沒去過那裏,但她又能看見了,睜開眼睛,就站在了冷武閣的竹橋上。
她下意識覺得不好,轉身就要離開,但是還沒走出兩步,橋頭來了一群侍衛,直接將她抓進了冷武閣裏。
這些侍衛一句話都不說,抓著她就往一處地方拖去。
她驚詫地問,到底是怎麼回事。
那些侍衛冷笑,“你自己做了什麼事,你不知道嗎?”
俞姝驚出冷汗,“你們要把我怎樣?!”
“五爺有令,將你投入密牢,嚴刑拷打!”
視野倏然一黑,待俞姝看清一切,她已經被關進了冷武閣密牢裏。
有人從黑暗中走了出來,那腳步聲異常地熟悉。
男人一臉陰沉,走到了俞姝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