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姝不由鬆了口氣,照這個說法,她這事算是辦成一半了。
不知道那位脾氣大得很的五爺,聽說這個原委,是何表現......
這邊,沈氏捋清楚了前後,連忙拉了俞姝的手。
“得虧姨娘讓查了藥材的來處,這下行了,北海打人也算有個由頭了,官府怎麼也不能繼續扣下去了!”
隻是她沒明白,一直嘀咕著,“我以為北海與遠書鬧成那樣,不會再理會楚家的事了,沒想到......”
但沈氏又想到一點,“這事,還得楚家人出麵證明,不然光憑咱們猜想也無實證吧?”
俞姝點了點頭,“若是方便,最好尋了楚遠書來問一問。”
魏北海和金易名這樁事,扯來扯去,其實最中間的那個人,不就是他和離了的前妻楚遠書嗎?
沈氏舍不得兒子在牢裏多帶一天,當天下晌就去了楚家。
而楚遠書去了京畿給自己的祖父,也就是生病的楚老太爺祈福,前天才剛回。
沈氏連忙把話說了,急著就問她,“是不是北海給令祖送的藥材?!”
俞姝聽到了楚遠書的聲音。
女子聲音輕柔卻疲憊盡顯,聽了沈氏的話,好生愣了一會,喃喃著,“......真是北海......表哥竟把北海扣在了牢裏......”
沈氏急著把兒子撈出來,連忙叫了楚遠書去衙門作證。
俞姝倒是不急,問了楚遠書一句。
“此事到底是何情形?”
楚遠書想了想,把前後說了出來。
因為她祖父身子不好,需要些尚好的藥材,楚家四處尋藥不成,某一日,竟然有人放了一盒子藥材在門前。
她看到藥材第一反應就是魏北海,但她在酒館找到人,人爛醉如泥,她一問,他便搖頭。
“真不是你?但那老山參......我瞧著像......”楚遠書已料到他必會爛醉,還帶了醒酒湯來給他,“你好歹醒醒酒。”
可魏北海卻把她的醒酒湯推去了一旁,仰頭又飲了一大杯酒。
“你家的藥材和我一點關係沒有,我也不需要醒酒,”他看都不看她一眼,指了門,“走!”
他這樣的態度,楚遠書什麼也沒說,抿著嘴定定看了他兩眼,轉身離開了。
眼下,她歎了口氣。
“那藥材他不肯認,我也不敢亂給祖父用,金表哥就說替我拿走換了好藥再用,我當時要陪著祖母上山給祖父祈福,也就交給了他。沒想到他竟然......”
楚遠書說完,疲憊歎氣,“我來作證,先去衙門把北海放出來吧。”
如此也算魏北海不是無緣無故打人,雙方都有錯處,就是糾紛。衙門也不能偏袒金易名,扣著魏北海不放。
沈氏自然連連道好。
俞姝在馬車上留意了一下楚遠書,這一程的路不遠,她和沈氏說話的時候出了一陣神,又疲憊地歎了五六次氣。
很快到了衙門,沈氏立時帶著楚遠書上前,說明了情況。
然而,衙門的主簿猶豫著不願做主,一來,之前金易名塞了錢的緣故,二來,他們也在衡量魏家和定國公府的關係。
沈氏惆悵著返回來找俞姝,“姨娘瞧瞧,這可怎麼辦好?”
俞姝自是不能拿著自己小妾身份辦事,就算事情辦成了,那位五爺也會不快。
她正思量之際,遇見了一個人。
*
昨晚夜間訓練一整晚,穆行州回到家的時候,天都快亮了。
冷武閣近來氣壓極低,連帶著整個京城如同進入戰時狀態一樣,穆行州也連軸轉了好些天,今日總算是歇了,從清晨回了自己家,一口氣睡到了下晌。
起了床日頭西斜,他抹了一把臉,正準備去衙門後巷的一家羊湯館,吃點熱得舒活舒活筋骨。
誰料到了羊湯館,卻瞧見了詹淑慧。
他訝然於詹淑慧為何也在這,詹淑慧也道驚喜,“聽說這館子的羊湯鮮美,沒想到竟能撞見將軍。”
穆行州隻好與她一起吃了頓羊湯,還把賬結了。
隻是那位慧姑娘嘴上說著好吃,但羊湯也隻喝了幾小口罷了。
吃完羊湯,他也沒什麼旁的事,就想著回家繼續睡覺,但這位姑娘來了興致,拖著扭傷未愈的腳,請他幫忙指點一下,京城還有哪些好吃好玩。
“好不容易來京城一趟,卻沒好生轉轉,怪可惜的。將軍自小在京長大,應該知道很多吧?能和我說說嗎?”
穆行州倒是想找借口走,但先前就告訴了她,今日無事的,一時也走不脫。
他隻能陪著詹淑慧在此處轉了轉,但他及不擅長陪小姑娘,尷尬地不行。
可詹淑慧興致滿滿,又連番地誇他指點的地方有趣,他實在難以拒絕。
正在穆行州左右無奈之際,一眼看見了衙門前的人。
竟然是韓姨娘和沈氏。
他連想都沒想,直奔了俞姝跑了過來。
“太巧了太巧了,竟然在街上遇上姨娘了!姨娘在衙門口做什麼?可有什麼在下幫得上忙的?!”
俞姝被他的熱情整的有點懵,直到聽到了後麵跟著跑來的聲音。